合约写好,刘季仔细吹干上面的墨迹,才把契约双手递到秦瑶身前,笑嘻嘻道:“娘子请过目。”
秦瑶接过看了一遍,没问题,又递给白善,再次确定一遍,无误后,二人在纸上画押签字。
公证这一步,乡下地方不讲究,也就没做。
做了也没多大作用,法条并不完善,还有特权阶级,明文规定反倒不如道上规矩来得有约束力。
白善有备而来,当即就把两成二十四两银子放下,拿上合约,带着六百多只文具礼盒满意离开。
刘季憋了半晌,这会儿才有机会说一句:“这次又是一笔大单,娘子你这文具厂办得是越来越好了”
秦瑶抬手打断,直接抱臂问:“你想干什么?直说!”
“嘿嘿”刘季也不想干嘛,他就想让秦瑶别忘记先前画过的大饼,“娘子你先前说过要给我建一间书房的,门口还要种上梅兰竹菊,你没忘记吧?”
秦瑶撇撇嘴,“没忘。”才怪!
拿上合约书去找刘木匠商量新增生产线的事,结果发现刘季跟了上来,秦瑶不耐道:“我知道了,给你建书房嘛,等我忙完这阵从府城回来就办。”
“不过!”话锋一转,秦瑶提醒道:“你也得向我证明,你配得上新书房,否则免谈!”
说完,挥挥手,示意刘季闪开,不要影响她搞钱的速度。
刘季看着秦瑶走远,气得对空气挥出两拳,叉腰,阴阳怪气学着秦瑶的口吻:“你也得向我证明你配得上新书房,有钱真是了不起呐”
看不起谁呢!
他这就证明给她看,他不但配得上一间书房,就算是十间百间也行!
傍晚,秦瑶安排完工厂里的事务返回家中,一进门,就发现家中气氛有些许古怪。
吵闹的孩子们一点声音也没有,全部老老实实在房中练字做功课。
齐仙官和公良缭在堂屋,各坐一角,小的看书,老的自己跟自己下棋。
阿旺正在厨房准备晚饭,书童和丫鬟在给其打下手。
本来应该十分热闹才是,却都安安静静,全靠手势和眼神交流。
秦瑶扫视一圈,正想问刘老三那废物呢?
刚要开口,就见一身着白衣的男子,手捧一束野生小雏菊从后院走了出来。
乌发全披,长发过腰,垂在身下,随风飘扬,端得是英俊潇洒。
美男手持鲜花缓步走来,桃花神情目直直望着她,边走边唱:
“有美人兮,名瑶——”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见之难忘……”
鲜花奉上,刘季负手而立,笑盈盈道:“今日老师与师兄亲自为我做的这首《美人瑶》谱的曲,娘子觉得如何?是不是曲韵绝妙,回味悠长?”
秦瑶接过鲜花,意味深长的一笑。为了一间书房,也真是够拼的。
厨房、儿童房、堂屋内众人,齐刷刷竖起了耳朵。
刘季抬手轻轻拨开被风吹到眼前的调皮发丝,笑得像是一朵花。
秦瑶低头看看手里的野雏菊,又看看眼前这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风情的男子,把花扔进他怀里,轻笑道:“插上,放我屋里去。”
刘季立马“哎!”的应下,她给笑脸他就来劲,欣喜道:“娘子你要是喜欢听,以后我天天写诗唱给你听。”
说完,风一样跑去找花瓶,把花插好,抱进她屋里,放置在屋内最显眼的位置,随后探出窗来,冲她灿烂地笑。
秦瑶挑眉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啧啧”两声,笑着挽起衣袖,转身去水缸边打水洗手准备吃晚饭。
难怪自古忠臣总被佞臣陷害,上位者又总是不能看见那些佞臣的坏。
他哪里是奸佞?
他分明是一心一意为朕作诗作曲哄朕开心的人呐!
阿旺端着菜从厨房走出,经过水缸旁的秦瑶,见她嘴角翘起的幅度,嘴角微抽,摇着头,深吸一口气,大喊:“开饭!”
所有看戏的人瞬间归位,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现在是戏也看了,该吃饭咯。
饭桌上,刘季积极为秦瑶布菜,齐府丫鬟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不知何时学到了手里,兼顾秦瑶的同时,还不忘给老师那卖个乖讨个巧。
独自一人,愣是把气氛烘托了起来,气氛非常融洽。
饭后,秦瑶回屋取了银子,才在廊下一抬眼,刘季立马就出现在她身前。
“娘子有何吩咐?”刘季擦着额头上因为扫地擦桌而热出来的汗珠,欣喜道:“为夫特别愿意为娘子效劳!”
秦瑶忽觉他今日比平常顺眼许多,也不卖关子,将取来的三两银子递给他。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是急不可耐了,后日我就要去府城,可能三五天才能回来,你自己拿上银子去找人建你的书房吧。”
反正现在县城书院他也不去了,又有公良缭在家中教导,空余时间比从前多,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也参与了旧宅那边的改造,积攒了经验,正好当监工。
刘季见了银子那是两眼发光,拍胸脯保证:“娘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办!”
心中狂吼:老子终于能有自己的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