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季对房子的美好未来畅想下,刚刚还觉得这旧宅是鬼屋的齐仙官,愣是把它摇摇欲坠的门、斑驳的墙,还有光秃秃的屋子院落给看顺眼了。
当即兴奋地把屋里屋外全部看一遍,将格局记下来,就要回去设计专属于自己和老师的农家院。
护卫和丫鬟们都留了下来,只有石头跟了回去,他是寸步都不会离开齐仙官的。
秦瑶留下将这些护卫丫鬟们都安置好,才独自一人,踩着今晚格外柔美的浅白月光返回家中。
公良缭宿在刘季屋内,书童正在铺床,刘季随身伺候,地上一卷草席,再垫上一床被褥即可。
三郎四娘把床位腾出来给齐仙官石头主仆二人,大郎和二郎羡慕哭了,因为两个小的可以跟秦瑶睡一间屋子。
四娘老早就欢欢喜喜将自己的被子和小枕头抱到秦瑶屋里,还不忘带走她的花灯,夜里点着,有安全感。
如此安排,对公良缭这样的大儒来说有点勉强,但老头居然没说什么,欣然接受。
可能是刚来,觉得这样也挺有趣吧。
秦瑶家屋子干净,家具虽然没什么精美可言,但也是新打的,整个屋子非常符合齐仙官想象中的农家院落。
看到儿童房里的上下床,还新奇了好一阵,最后他选了上铺,让石头睡下铺。
齐仙官有大郎二郎陪同,公良缭那有刘季招呼,忙碌一天的秦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睡前,阿旺烧了好几锅热水,所有人都简单洗漱了一遍。
乡下条件就这样,主家已经准备了他们能做到的最好安排,客人们也很有礼貌,并无抱怨。
擦干头发的齐仙官来到刘季房中,公良缭已经在刘季的床上躺着。
床头窗户打开,能看到天上又大又圆的月,老头心情极佳,甚至想作诗一首。
见齐仙官进来,眼神询问:何事?
今晚特殊情况,早已跟他说明不用考功课。
齐仙官刚刚回来忙着准备床铺,选好了床铺又去忙着洗漱,关于旧宅改造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跟老师商量呢,这会儿特来请示。
早在齐仙官进门之前,刘季就已经提前吹过老师的枕边风,齐仙官一提,公良缭就说:“此事我已知晓,废屋变新居,确实有趣儿,我也有些想法。”
齐仙官立马让石头将笔墨拿来,公良缭提出若干设计建议,齐仙官一一记下,又兴奋的说了不少他自己的想法,询问老师意见。
公良缭摆摆手,“你们看着办即可,如此小事无需再三来问我。”
“等等!”刘季赶紧追问:“你们?”
公良缭斜睨他一眼,又看向齐仙官,颔首道:“你二人辛苦了。”
不是啊!刘季在心中哀嚎,老子不要干活!
但看齐仙官起身恭敬应是接下任务,刘季也不甘示弱,起身抱拳道:“老师客气,季不辛苦。”
他只是命苦!
屋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夜已深了,看公良缭打起哈欠,齐仙官躬身告退。
刘季送他到隔壁房门口,客气的嘱咐:“师兄夜里要是想上茅房,屋里有恭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太过拘谨,师弟的家就是师兄的家,需要什么师兄自便哈。”
齐仙官尴尬的瞪他一眼,“有辱斯文!”
刘季瞠目,他好心提醒,怎么还骂人呢?他还没说屎尿屁呢。
就算看此人不顺眼,齐仙官也是礼数周全,忍着不骂脏话,挥挥手示意刘季快滚。
刘季看他一小孩绷着脸,怪可爱的,没控制住伸出手指飞快戳一下那张粉白微鼓的脸蛋,转身就溜进屋里,飞快关上了门。
已经闭上眼的公良缭睁开一只眼睛瞅了过来,“又去招惹你师兄了?”
刘季摇头否认,往书童旁边空位上一躺,用被子蒙上脸,“老师晚安!”呼呼睡去。
屋外,齐仙官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咬牙低喝:“粗野村夫!”
稍微出了点气,转头一看,就见石头也抬着手,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狐疑问道:“他也戳你脸了?”
石头摇头,震惊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隔壁已经灭了灯的漆黑窗户,道:“他好快的速度,属下刚刚想阻止他靠近小主人您,没想到竟被他抢了先。”
齐仙官闻言也是一惊,“你说那村夫比石头你还快?”
石头迟疑的点点头,不知道是自己近来习武懒怠了,还是刘季深藏不露。
主仆二人正小声猜测着,院子里冷不丁出现一个黑色人影,把主仆二人吓一跳。
石头立马将小主人护在身后,手落到了腰间剑柄上,眼看就要拔出时,身后的小主人狐疑唤了声:“阿旺?”
阿旺点亮了手里提着的灯笼,浅浅一颔首,转身提着灯笼往后院去了。
他都是家里最后一个睡,睡前要检查好门窗灶火,平日里没外人在,反正自己也看得见,习惯了不点灯,一下子没想起来今天还有客人,闹了个乌龙。
看着阿旺的身影消失,石头才呼出憋着的一大口气,抹了把额上冒出来的冷汗,恼道:“大晚上不点灯,吓死个人。”
心里嘀咕,这刘季家里的人真是个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