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并不是只为了和索医生怄气。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也了解自己的个性。
像医生这种技术性强的工作,一旦名声坏掉就相当于走进了死胡同。
类似于这种多年的辛苦钻研,一遭厄运就会基本白费的工作,不适合她。
用了索医生开的药后,盛宴的脚伤好了不少。
刘桂芳看到盛宴脚上的伤口终于愈合时,激动的直流眼泪。
“要是早一点找索医生看,说不定我儿子的脚伤早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受这么多罪。”只要想到性格刚强的盛宴,拄着拐杖进出这么久,刘桂芳就觉得心如刀绞。
说到这里,盛大栓则是有自己的看法:“儿子的脚伤好了,现在我也该忙活一下其他的事情了!”
刘桂芳擦擦眼泪,疑惑地问:“忙什么事?”
盛大栓从鼻孔里喷出一口烟雾,在鞋底子上梆梆磕掉了烟袋锅里的烟灰,道:“之前咱们家从周薇那里拿了那么多次药,盛宴的脚伤不仅没有好,反而变得更严重了。我听人说,前段时间祝卿安被警察抓走,就是周薇家找人活动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丫头的心肠也太坏了。”
周薇现在人虽然还被关在镇上的派出所,可是究竟怎么个处理办法,暂时也打听不到消息。
当初盛宴到处找关系施压,再有上头的红头文件摆着,所长程震才把祝卿安安稳地送回家。
可是周薇的处理结果就比较棘手了,这也是程震最头疼的地方。
听到这里,哪怕刘桂芳的心思再单纯,也该想到一些关键信息了,惊愕地问道:“你是说,她当初是故意不给盛宴好好治脚?”
盛大栓冷哼一声,道:“最好她只是医术不够高超。不然,如果让我知道,这丫头是故意给咱们家盛宴使坏,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和她讨个说法!”
祝卿安还不知道,盛家已经在秘密调查她当初被警察抓走时的真相了。
她想的挺简单,周薇既然能有选择性的下放到桃花村,说明他们家在燕京市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能证明李二赖确实没有和周薇勾结,温泉镇的派出所所长程震,还是很乐意卖周家一个面子的。
毕竟说到底,周薇犯的不是什么大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前段时间,祝卿安当着村里人的面,故意挤兑丁美兰一通。
好面子的丁美兰果然熬不住,不仅火速把猪头还给了祝卿安,甚至连36条腿的陪嫁钱也准备好了。
丁美兰故意当着家里客人最多的时候,笑盈盈的把祝卿安从房间里叫出来,当着大家伙的面亲自把钱给她。
丁美兰的脑袋瓜有时候转的挺快。
在她看来,祝卿安对这笔钱势在必得。
更何况,丁美兰前些年就已经把这些话放出去了,就算祝卿安不要,村里也有不少人盯着看呢!
到时候在祝卿安的婚礼上,原本说好的36条腿陪嫁飞了,村里人还不得笑掉大牙,丁美兰辛苦营造多年的善良继母人设恐怕也要化为泡沫。
“安安,这是我凑的36条腿陪嫁,这里一共是260块钱,多余的钱,让你买两件新衣裳穿!”丁美兰面带微笑地把钱递过去。
心想,表扬我吧,看还有谁能比我这个继母当的更合格!
周围果然发出一阵阵惊叹:“美兰你这个后妈当的挺够意思啊,还真给孩子准备36条腿的嫁妆了!”
“我当年结婚的时候,本来男方家也承诺要给我准备36条腿,可是真到了结婚那天,我发现他们家为了图省钱,准备的全都是三合板家具!这也就算了,不管柜子还是桌子,都是小规格的!唯独结实一点的,恐怕就剩下那张实木双人床了!”张大娘絮叨着说。
村里边的任何事都不算秘密。
张大娘的话音一落,一旁的李大娘连忙跟着补充了一句:“你那张床也不是松木的啊,还是榆木的!”
一说起当年的事情,张大娘就激动地拍大腿:“可不是咋地!当时我就后悔了,趴在那张床上整整哭了两天!”
祝卿安忍不住笑了:“可您还是和张大爷一起生儿育女,过了这么多年。”
张大娘说:“当时我哭的那么厉害,是真想回娘家的。可是我家那口子又是哄我,又是给我带吃的,还为了这件事和他爸妈大吵了一架。我看他对我挺好的,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
“那是您值得张大爷好好对您!”祝卿安笑着说,“说起来,从您结婚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吧!当初的36条腿就算是松木的,也用的老旧了。”
“可不是!那些个破桌子,我早就扔了!”张大娘是个炮筒脾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心里藏不住话,紧接着就来了一句,“我那是老一辈的规矩了,才要36条腿的嫁妆。安安,现在已经是83年了!听说现在结婚流行买家用电器,36条腿早就是老古董了!”
张大娘一开口,丁美兰的脸色顿时变了。
可怕的是,李大娘也跟着点头附和:“对对,我娘家村里有个女娃娃出嫁,听说人家买了洗衣机和电冰箱。说是,这叫什么四大件!”
丁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