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西屋的窗户一看,炕上只有士敦一个人,睡得七仰八叉的,原本该和士敦睡在一个屋的南风,已经不见踪影了。
山桃一颗心就越发地往下沉了。
南风半夜为什么会出门去?
他是个细心的孩子,若是临时出门,一定是翻墙而去,绝不会从门里走。
就算从门里走,也不会干出不关院门的事。
这中间必定是发生了变故。
山桃不敢大意,但又不敢跟王素芬说南风的真实身份,那样必定会牵扯出琇莹的真实身份。
琇莹身份特殊,家里人知道的越少,就会越安全。
但山桃又不敢再睡了,就强撑笑容,跟王素芬道:“是南风出去了,我估摸着他去芦苇荡摸野鸭子蛋了。”
“胡闹!”
王素芬板起了脸。
“我看着这孩子平常挺稳重的,咋做事这么不仔细呢?那芦苇荡多凶险,白日里去,都要仔细看着才不会陷到泥坑里,更别说晚上了,不行,我得去找找他。”
山桃赶忙揽住了王素芬的胳膊:“娘,这黑灯瞎火的,你咋找啊?还是等着他自己回来吧,没事的,他胆子挺大的,而且身上还有些拳脚功夫,不至于出事。”
“你这妮儿懂啥啊,人要是陷进那泥坑里去,就是有拳脚功夫也出不来,你快别拦着我了,我出去找找你赵五叔和三大爷他们,村里不是有巡夜的嘛,叫巡夜的跟我去一趟,找找人,这咋能不找人呢。”
山桃拗不过王素芬,眼睁睁地看着王素芬去了。
她也不好跟着王素芬去,家里只剩下一个贾老太和两个孩子,她这一走,万一有人再上门咋办。
山桃就只好坐在院子里等着。
她身上来着癸水,肚子本来就疼,又是在半夜里吹着风,身上就一阵一阵地发冷,不得已,只好把被子翻出来裹在身上,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叫南风快些回来。
结果没等回来南风,先把王素芬等回来了。
一看王素芬脸色阴沉,山桃就知道大事不好。
她连忙迎了上去:“娘,咋了?”
王素芬先是摸了摸山桃的额头,见山桃没发热,只是手心冰冷,就拉下脸骂了山桃几句:“你这个妮子就是作死!叫你待在屋子里,你咋就是不听话呢?你身上还来着癸水呢,坐在冷风里,容易做下病来,年纪轻轻的一身病,有你受的!”
她把山桃推回屋里,去灶房点了灶烧水热饭,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才去东屋叫醒了贾老太。
山桃知道王素芬是有话想跟贾老太说,就忙裹着被子去了东屋。
一进屋,婆媳俩脸色都不好看,瞅见山桃来了,贾老太就把一肚子火气朝着山桃发:“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干啥?这会儿肚子又不疼了?我看你就是在作死!等明儿个肚子疼得在炕上打滚,我看你咋办!”
山桃觍着脸笑,往炕上一钻,就钻进了贾老太的被窝。
“奶的被窝比我的被窝热,我来蹭蹭奶身上的热气,肚子就不疼了。”
贾老太撑不住,就笑骂了山桃一句:“放你娘的狗屁!”
山桃忙朝着王素芬努努嘴:“奶,我娘就在这儿呢。”
气得贾老太又要抬手打她:“你真是越大越不成器了,哪里有小时候听话懂事。”
山桃腻歪了一阵,瞅着贾老太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奶,娘,到底发生啥事了?你们俩在背着我说啥呀?”
王素芬看了贾老太一眼,贾老太就点点头:“告诉桃儿吧,她也不是小孩了。”
王素芬这才恨恨地道:“是村里有人瞅着咱家眼红,大半夜的翻墙撬开门,几个人想进来偷东西,叫南风这孩子发觉了,一直撵到了村口,也活该那些人倒霉,正好撞上你三大爷,被村里巡夜的人给拿住了,南风那孩子还被打破了头。”
贾老太叹口气:“桃儿,你可还记得白日里我跟你说啥了?我说村里有些人瞧着咱家日子好过,必定会上山去捣乱,没想到他们没去山上,反倒来了咱们家,也多亏了南风这孩子警醒,不然,咱家怕是要出乱子。”
山桃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然,她不信南风会被几个农夫打破了脑袋,估摸着南风是故意的。
“娘,南风的伤严重吗?他咋没回来呢?”
“还好,就是肿了一块,你三大爷和你赵五叔把他留下来了,一则是问清楚来龙去脉,二则,是他们可不止上咱家来了一趟,你赵五叔要挨家挨户地问,人手不够,瞧着南风胆子大,身手灵活,就让他留下来帮忙。”
山桃嘴里啧啧了几声,这些人胆子可真大啊,村里住着这么多人,夜里还有巡夜的,他们也敢翻墙撬门,是真的不想在村里混下去了。
“娘,都有谁呀?”
“后头张太公的儿子张银根是领头的,剩下那几个人,都不是咱们村的,也不知道张银根在哪儿结交的一群狐朋狗友,其中有两个还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踉跄,被南风撵到了水沟里,直接就躺在里头睡过去了。”
原来是张银根。
山桃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这回村里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