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诛杀王匡,小姐功莫大焉!”张恒笑道。
胡母兰连忙躬身答道:“全赖长史运筹帷幄,妾身不敢居功。”
张恒笑道:“功就是功,小姐无需谦虚。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入城,稍后张某自会论功行赏。”
“多谢长史!”
临入城之前,张恒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厚重的城门。
最上方陈留二字,早已残破斑驳,正如周围的城墙一般,无声诉说着岁月的侵蚀。
陈留治所,兖州重镇,终究还是被自己拿下来了。
拿下此城,等于端了张邈的老巢。
整个兖州东线的战事,也能彻底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该着手处理西边的敌人了。
叹了口气,张恒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旋即大袖一挥。
“走,进城!”
……
由于此时已是深夜,张恒也不想弄得城中鸡飞狗跳,便没有让大军全部开进城中,只命高顺带着本部兵马入城。
入城之后,张恒也没想着,反而又开始了一连串的忙碌。
一座城池被拿下后,首当其冲便是百姓的安抚工作。
进入府衙后,张恒立刻将贾诩写了一封安民告示,趁着夜里张贴了出去。
百姓们对政治的感知力是极弱的,毕竟就算天塌下来,只要没压死自己,该过的日子还是得过。
那么,无论城中当家做主的是谁,只要不惊扰到他们,百姓其实并不在意。
随后,便是军队的纪律问题。
将士们打了这么久的仗,如今大功告成,谁人不想放纵一番。
特别是赵云麾下的大军,原本都是西凉军。
别看他们作战勇猛,那可都是赏赐换来的,作风方面绝对好不到哪去。
也正因如此,张恒才没敢第一时间放他们进来,万一在城中烧杀抢掠,奸淫妇女,也是令人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子龙,传令全军,明日入城之后,严禁行不法之事。凡有敢冒犯百姓者,斩!”
赵云很少听张恒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当即神情一凛。
“遵命!”
张恒又道:“但也不可太过苛待士卒,毕竟都是有功将士。之前军中将士的功劳簿都搬过来,连夜核算清查,若无疏漏,明日便大摆宴席,犒赏三军,同时论功行赏!”
想要掌控一支军队,光严刑峻法是不够的。
时间一长,必然会引起反弹,还得恩威并施才行。
张恒压制了他们的邪念,就得满足他们的欲望。
论功行赏,就是最佳手段。
“遵命,末将这就颁布禁令,同时将功劳名录全都搬来!”
赵云抱拳应道,转身而出。
百姓和军队的问题解决了,那就还剩最后一件事情——清算!
张恒又看向了高顺,“公义,带些人马,将城中张邈、袁遗的族人,并麾下高级将领的家眷,全部抓来!”
陈留作为张邈的老巢,集团核心成员的妻儿老小自然都在城中。之后袁遗投奔他的时候,也将家眷带了过来,如今正好一窝端。
“遵命!”高顺抱拳道。
“韩主簿,烦劳你作为向导。”张恒又对韩泰道。
“遵命!”
他们是河内人,以援军的身份来兖州助战。对于抓捕张邈集团的家眷,自然半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交代完了这些关键事情之后,张恒才将目光放在韩浩身上,挥手示意他入座。
“不知韩将军是何方人士?”
张恒开口笑道,同时一屁股坐到了主位,这个曾经张邈和王匡都坐过的位置上。
“回长史,末将是河内人士。”韩浩抱拳道。
张恒点了点头,“素闻河内是个好地方,只可惜张某一直无缘前去,着实可惜。”
闻言,韩浩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苦笑。
河内郡原本的确是个好地方,但现在……还好个屁啊!
去年诸侯讨董,袁绍和王匡驻屯河内,招兵买马的同时,却也对河内郡好一番破坏。
袁绍一个外乡人,就算凭借着声望能够获得士族的支持,普通百姓又凭什么跟着你干?
还不是钱财二字!
为了聚敛财物粮食,袁绍对河内郡好一番洗劫,甚至纵容麾下士卒烧杀抢掠。
事态一旦发展起来,便再也控制不住。
最终,这场洗劫演变为了屠杀,一度波及河内全境。受动乱牵连而死的百姓,更是多达十余万人。
闹到最后,就连许多世家大族,都不得不远走避祸。
这其中,就包括了有一点点名气的河内司马氏。
袁绍长得虽然像人,但他是真不干人事啊!
王匡作为帮凶,自然也没少干坏事。
这俩儿一个汝南人,一个泰山人,且不打算在河内郡长期发展,又如何会垂怜当地百姓?
若非王匡对韩浩有知遇之恩,韩浩说什么也不会效命于他。
听韩浩说完事情原委,张恒不禁叹了口气。
“百姓何辜……袁本初也算素有贤名,谁曾想却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当真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