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我安排,”全书玉斟酌,“我大概会让耿定理和康正守到司户曹,让他们去负责户籍、过所、杂役、田讼等;让张儒沅和常思去司仓曹,让他们去负责考课、书院、医药等;至于崔述……”
全书玉想了一下,才说:“他可能更适合司法曹,但不能是做主的那一个。”
陈韶听完,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琢磨片刻,说道:“明日抽个空,你带他们几个过来,我与他们聊一聊。”
“公子明日还要去方叔家,还要见良柱叔,”蝉衣在一旁提醒,“忙得过来吗?”
“问几句罢了,不碍事。”嘴里这样说着,人却看向了李天流,“你有没有问过赵良柱走这一趟,有什么收获?”
李天流看一眼外面,“你确定这个时辰,还要讨论这个?”
陈韶跟着看一眼外面,“你简单地说一说。”
“简单地说一说就是有收获,但收获不大。”李天流拿出一张绘有山川河流的图纸平铺在她跟前,山川河流之间,有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穿插其中。指一指这条小路,李天流继续,“这条路,就是他们往返洪源郡及与掸国交界的那几个城镇走的路。”
图纸太过简略,山川就一个简单的三角,河流也只有三条波浪线,且标识也只有山川河流的名字,对不熟悉地形的人而言,基本没有多大用处。而恰好,陈韶就是那个不懂这一片地形的人。好在她并不是要重走一遍这条路,在拿起图纸,细细观摩了两遍,问道:“只有洪源郡去那几个城镇走这条路,还是还有别处的人也在走这条路?”
“他们过去和回来的途中,遇到过从越嶲郡、云南郡、犍为郡及南溪郡到与掸国交界的城镇做生意的商队至少三十个。”李天流说道,“在赵良柱的旁敲侧击下,从这些商队打探来的消息是,他们都是在三个月前,听人提及的这条小路,随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了两回,发现比他们原来走的路要省去近三分之一的时间,才开始正式走的这条路。至于这条路是谁开发出来的,他们也不知道。又是谁告诉的他们这条路,说法不一”
李天流又拿出一个名单,“赵良柱将给他们指这条路的人名,都记了下来。他也安排人暗中到这几个郡城打听过,但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陈韶问:“什么也没有打听到的意思是?”
“意思是,除了这些跑货的商人或是商队外,”李天流一字一句道,“根本没人认识他们。”
陈韶扬一扬眉:“后来呢,赵良柱有没有重新打听怎么回事?”
李天流看她一眼,“赵良柱是回洪源郡后,这些打听的人才陆续回来。”
“也就是说,”蝉衣看陈韶久久不说话,忍不住插话道,“公子在清查了朱家、顾家他们后,前朝太子党知道无法隐瞒与掸国的勾当,干脆将通往掸国的这条路广而告之,借此断了公子继续查下去的线索?”
李天流道:“目前看来,差不多就是这样。”
蝉衣看向陈韶,见她低眸深思,不由又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后,上前两步,将图纸与名单都收起来道:“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公子还是明日再说吧。”
陈韶的思绪被打断,看一眼他们几人,又看一眼外面后,起身道:“那就明日再说吧。”
反正就这么张图纸和名单,也琢磨不出个什么来。
“公子别忘了,”蝉衣再次提醒,“书院那些夫子,早说要见他们,这都拖了一两个月了,明日要有空,也一并见了吧。”
陈韶拍拍额头,回了句‘知道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寒风也一日赛过一日。
第二日一早,陈韶在凛冽的寒风中,勉强洗了把脸出来,看到已经在屋檐下等候的赵良柱,不由顿一顿脚后,叫着他进了书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傅九呢,赶紧去弄个暖炉过来。”
“没事,我也就刚过来,还不准备冷。”赵良柱说道。
“傅九已经在准备了。”全书玉提着热茶进来,先给赵良柱倒上一杯后,接着说道,“良柱叔已经过来好一会儿了,让他到书房来等着,他偏不进来,说什么书房里不知放着多少贵重物,要是进来不小心弄坏了,公子不说,他自己也过不去。”
“大人别听她的,”赵良柱忙说道,“没有的事。”
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脸颊和鼻子,陈韶道:“以后过来了,就直接到书房来等着。书房里的确有不少贵重的物品,但再贵重,也没有人贵重。”
赵良柱捧着暖茶,笑道:“行,那我下次过来就直接到书房来等着。”
陈韶‘嗯’一声,让他坐下后,与他闲话两句,才问起他去边关镇城的事。
赵良柱捡着重点说了,所说的内容概括起来,跟昨晚李天流说得差不多。陈韶就着几个细节问了几句,见他的回答没什么价值后,便将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出去这一趟,瘦了不少,看来没少吃苦。”
“以前押货,走的都是官道。”赵良柱也没有否认,“这次去那几个城镇,一路都在翻山越岭,确实辛苦。”
陈韶顺势拿出图纸,平铺放到书桌后,问道:“我看这条路从头到尾都没有经过什么村庄或是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