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嘹亮的宣号传出奉天门外,杨骁就摆驾于此了。
穿着飞鱼服,腰间挂着绣春刀的锦衣卫首先在前面开路,防止闲杂人等靠近。
带着金色面具,手持马槊、方天画戟和各种仪仗器具的宿卫,也是紧随其后。
他们的身形给人以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杨骁并没有选择搭乘龙辇,而是大步流星的走上了奉天门的城楼。
他的身后跟着八名手持团扇、孔雀翎仪仗的宫娥,一队身形大同小异的太监,也是拿着拂尘,低眉顺眼的跟着。
其余尚书令王溥、枢密使王朴、太师冯道、吏部尚书苏禹珪等公卿百官,则是早就站在了城楼上,躬身而立。
杨皇帝跟着就坐在了龙椅上,接受了万千臣民的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巨大的声浪,瞬间就穿透了云霄,使人振聋发聩。
所有的朝臣官吏和百姓,都纷纷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向杨骁磕了一个响头。
皇帝,就是他们的君父。
见到君父岂能不跪拜?
当然了,现在的等级制度固然森严,却还不至于像后世的满清那样,动不动就下跪。
奴颜婢膝!
“免礼,平身!”
“谢吾皇!”
得到杨骁的允许之后,朝臣官吏和考生、百姓们,这才缓缓的站了起身。
在这偌大的奉天门城楼上,杨骁说话固然中气十足,声音也能传达出去很远,却也办不到让每个人都能听见。
为此,要接受考试的士子们,都站在了城楼下边。
隔着大老远的,他们也都看不清楚杨骁的具体相貌。
而在距离奉天门城楼不远的一处空地上,一座行刑台早就建造起来了。
杨骁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了那八百名考生的身上,笑了笑,说道:“诸位,尔等能通过几次考试,脱颖而出,足见你们都是饱读之士,有真才实学的人。”
“然,当官不能只会读书,不能只有学问,还要具备相应的德行。”
“若君等有德无才,也就罢了,若是有才无德。如此之人,朕不要也罢!”
“朕不要只会蝇营狗苟,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吏。”
“也不要尸位素餐,整天混日子,在其位而不谋其政的官吏!”
顿了一下,杨骁的脸色一正,朗声道:“朕要的,朝廷缺的,是精明强干,清正廉洁,能为老百姓干好事,能为朝廷办实事的官吏!”
杨皇帝站了起身,一甩袖袍,又道:“朕送诸君一句话——”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
“朕,言尽于此。朕的丑话说在前头,我大明的官吏,必须奉公守法,勤勉律己,如有犯法者,朕绝不轻饶!”
“所以,在此番殿试前,朕想让诸君看一出好戏。”
看戏?
对此,有一部分的考生颇为不解。
一些了解情况的考生,则是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脸都被吓绿了。
杨骁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请人看戏。
所以,他的话音一落,就有一大群穿着囚服,蓬头垢面的犯人被押送到了不远处的刑场上。
披坚执锐的宿卫,已经站在了刑场的外围,防止闲杂人等靠近。
包括李进在内的八百名考生,则是被授意面向刑场,近距离观刑。
这些书生大多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平日里可能连一只鸡都没有宰杀过,所以碰上这种场面,难免有些心里发慌,为之瑟瑟发抖。
“大人,死囚三百六十八人,实到三百六十八人!请吩咐!”
负责押送这一批死囚的将领,朝着行刑台上的窦贞固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句。
“咳!”
作为监斩官的刑部尚书窦贞固,轻咳一声,走到了行刑台前,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看着那些考生,大声喊话道:“诸位,都看见了吗?”
“这三百六十八個死囚,他们原来有的人是一州刺史,有的人是一方县令,有的人官至六部侍郎!”
“然,他们触犯了国法。或贪赃枉法,或草菅人命,或坑害百姓,十恶不赦!”
“这些犯官的罪行累累,可谓是罊竹难书!”
“而今,奉陛下之命,将他们全部明正典刑,以正国法!”
“……”
考生们都不自觉的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为之颤栗。
窦贞固也不管那么多,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斩!“
随着窦贞固扔出了一支令箭,早就准备好的刽子手,就把死囚背上的木牌拔了出来,扔到一边去,随后按照流程,往鬼头刀上喷吐了一口酒水。
在这濒死之际,谁能不害怕?
所以,即将被斩首示众的犯人们,都纷纷哭天抢地,各种狼狈的样子尽显无疑。
“皇上!饶命啊!”
“请皇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呜……”
众死刑犯中,有被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