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儿。 “姐姐,我再陪他玩会儿。” 他就这么顶着一头乌发,陪小家伙玩了会儿,直到瑞儿玩够手中的玉簪,交给他,他才让初雪帮他梳了梳头。 钟璃忍不住摇头,“这小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就知道欺负你,你看看你将他宠成了什么样。” 小外甥什么样,承儿都喜欢。 他笑得眉眼弯弯的,“不想让我宠他,姐姐倒是再生一个呀,我宠小外甥女去。” 钟璃白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也学坏了。 中午,他们留在坤宁宫与钟璃一起用的午膳,临近年关,裴邢多少有些忙,得知承儿他们去了坤宁宫后,他就没再回去陪她。 晚上,他又忙到亥时,他起身站起来时,黄公公赶忙取了大氅,欲要给他披上,裴邢道:“这么近一点距离,不必披。” 他向来抗冻,自然懒得穿。 黄公公笑道:“皇上还是穿上吧,寒风凛冽,夜晚格外冷,您若不穿,皇后娘娘少不得要担心。” 他最后一句,成功让裴邢止住了步伐,黄公公亲手给他披上了大氅,两人走出乾清宫时,已有小太监提着灯笼,候在了门口。 乾清宫门口也挂着几盏灯,橙色暖芒逐渐融入黑暗中,外面果真很冷,北风呼啸,乌云遮住了明月,天上一颗星辰都没,几人走了几步,就察觉到一丝凉意,落在了鼻尖。 黄公公惊讶道:“呀,竟然下雪了,还好皇上穿上了大氅,不然娘娘非念叨老奴不可。” 裴邢也抬头看了一眼,空中果真飘起了雪花,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下的雪,清楚她喜欢雨和雪,裴邢不由加快了步伐,进了坤宁宫后,他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钟璃。 钟璃原本斜靠在榻上,闻言,坐直了身体,“下雪啦?” 她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一丝雀跃,因与裴邢鹣鲽情深,她早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反倒时常在她面前显露出孩子气的模样。 她十分喜欢雪,盼了一年,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眉眼间都带了笑。 裴邢道:“骗你作甚。” 钟璃还不困,笑着下了床,见他已经在脱大氅,她连忙制止道:“先别脱,皇上陪我去赏赏雪。” 裴邢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少女已经穿上了靴子。 “才刚开始下,能赏什么雪?” 钟璃笑道:“刚下有刚下的赏法,三叔要不要去嘛?” 她每次撒娇时,都会喊他三叔,裴邢自然不会拒绝,无法陪她走遍万里河山,他已觉得亏欠,这会儿自然心甘情愿陪她出去,他主动拿起一侧的貂毛大氅,给她披在了肩头。 少女巴掌大的小脸陷入了毛领中,这下更显小了。她其实已有十九岁,却完全不似生过孩子的人,霜华和初雪今年才十六,她与两人站在一起时,比她们俩还要显得年轻。 她这张脸,依然犹如剥了壳的鸡蛋,白嫩光滑,美得不可方物,增长的年龄只将瑞儿带给了她,有的少女生完孩子,就会显老,她眼角却没添一丝皱纹。 她含笑牵住了裴邢的手,两人一道走了出去,裴邢本想让宫女寻把油伞,却被钟璃制止了,夜色下,她笑得俏皮,“撑伞多无趣,既来赏雪,就痛痛快快赏一下。” 她说完,已小跑到院中,伸展手臂,扬起了小脑袋,拿脸去接雪,凉凉的雪花洒在脸上时,她眉间多了丝笑。 裴邢唇边也带了笑,他走到她身侧,揽住了少女的腰,“带你去更高的地方?” 钟璃眼睛一亮,下一刻,裴邢就足尖一点带她原地跃起,几个跳跃间,身体已腾空而起。 冷风袭来时,钟璃下意识闭了下眼,搂紧了他的脖颈,等她睁开眼睛时,他已带她来到了屋顶,裴邢在屋顶坐了下来,手依然牵着她,“上面凉,你坐我腿上。” 钟璃怕添个她,他承受不住,万一两人摔下去就惨了,她没听,直接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裴邢挑眉,眉宇间的桀骜展露无疑,“怎么?自己的夫君都信不过?” 钟璃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当然不是,这样并排坐,咱俩都能赏雪,我想跟三叔一起赏。” 这句“一起赏”成功安抚住了裴邢的情绪,“凉吗?” 钟璃摇头,大氅很厚实,一点都不凉。 他揽住了少女的肩,让她靠在了身上,坤宁宫内灯火通明,院中也点着几盏灯,从上面看,漫天飞舞的雪花一点点坠入暖黄色的光晕中,果真更美了。 钟璃眸中满是惊叹。 两人静静坐在屋顶赏着雪,别有一番趣味。 怕她冻着,裴邢只陪她赏了一刻钟,就摸了摸她的手,果真有些凉,他站了起来,“走吧,待久了会冻透,万一染了风寒有你受的。” 钟璃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事,一时不由笑弯了眉眼。她七岁那年,京城也下了一场大雪,当时她很想玩雪,就去央求母亲,母亲也只准她玩一刻钟。 这一刻,他的形象竟与母亲重合在了一起。 “傻乐什么?”裴邢将她拉了起来,搂住了她的腰,几个飞跃间,就带她回到了地上。 钟璃笑道:“小时候,在镇北侯府时,我以为我再也不会遇到像母亲一样,能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