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见到邓可可,如果不是她职业特有的判断,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邓可可,就是照片上见过的美如天仙般的女子,不到十年,她看上去像是老了二十岁,满脸的皮肉松弛,一双眼圈黑得像熊猫,双眼毫无神色,嘴唇青紫,一头稀发被烫成个蓬松的鸡窝头,一身无任何曲线的皮包骨身材,不用说,一定是长期吸毒造成的。
米月向她亮出了警察证,邓可可一见,一脸的惊恐。
“你不用害怕,我们今天来找你,只是想了解8年前的一些情况,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是了。”米月语气温柔道。
邓可可一个劲地点头。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老公跟我离婚走了,这房子家具,他都给了我。”
“你们什么时候离的婚?”
“是,我们2015年离的婚,离了婚后,以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米月本来想问为何离婚的,但她一看这情形,似乎明白了,米月不想再问此事,她不想在还没有进入主题前,就让她难堪。
“当年在天宫娱乐城时,你们的十二金衩,都很熟吧?”
邓可可看了米月一眼,点了点头。
“你们还有联系吗?”
邓可可摇了摇头:“我们被抓了后,被拘留的拘留,被放的放了,这以后,哪里还会有联系,后来,听说我们老大不明不白死了,又后来,又听说有几个也死了,我们就更害怕了,别说联系了,连露面都不敢。”
米月一听,看了看小慧一眼:“听你这话的意思,她们一死,你们就害怕得连露面都不敢,这是为什么,好像这些人的死,与什么事有关吗?”
邓可可叹息了一声:“与什么事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在那种场所招待过的人,老板有规定,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在外面乱说的,也不能向客人要电话,除非客人主动把他的电话留给我们,说要是乱说了,有时恐怕连性命都难保。我们也明白,这个窝子不干净,有吸的,有做那事的,有赌的,当时还以为是老板吓唬我们的,后来看到我们老大真的就死了,唉,你们是不知道,我们的老大,当时她有多牛,认识的客人有多少,她有一次对我说,她认识的人,只要说出一两个,都会吓死你,她有多少钱,恐怕她下辈子都花不完。”
“知道她们这几个人是被谁害的吗?”
邓可可摇了摇头。
米月问:“你与老大,就是那个刘姿燕,还有李堂花关系怎么样?”
邓可可哼了一声:“这个李堂花,别看她人年纪小,却人小鬼大,正经一个踩红花的人,眼里只朝上看,成天巴结那个刘姿燕,哪里瞧得上我。”
“这么说,李堂花与刘姿燕关系很好了?”
“她们都是四川和重庆来的老乡,说话口音都一样,关系铁得很,来了有钱的有身份的客人,她自己忙不过来时,都是要先照顾给李堂花。”
“死的这几个人,你与她们熟吗?”
“怎么不熟,这三个人,刘秋伶、何桂兰,孙秀梅,都把李堂花当亲妈一样巴结,这李堂花呢,也会时时关照她们,把刘姿燕介绍给她的客人转给她们三人,她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无话不说,那天晚上,她们在外喝酒,把刘姿燕也请去了,逃过了一劫,当时我们都还为她们庆幸呢,哪里会想到,唉!”
“你知道李堂花的消息吗?”
邓可可摇了摇头:“我也一直想找她,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有人说她也被人害死了,但我不相信,这个李堂花,不光人长得好看,她那脑瓜子也鬼精得很,平时我们看电影电视剧,看的都是言情剧,她呢,就爱看谍战剧,侦探片,对付男人,她更如掌上玩物,刘姿燕虽说是领班,其实,有很多对待我们的坏主意都是她出的,这人这么贼,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害死!”
“她出的些什么坏主意了?”米月好奇。
“唉说出来也不算奇怪,干我们这一行的,一些人爱贪小便宜,给客人做按摩时,也有客人不好色的,我们就得不到好处,所以也就有人不甘心,这些人都是在做的时候呼呼大睡,特别是喝多了酒的人,我们的人便乘机掏客人的钱包,看钱有多少,总要抽它几张,有几百的呢,就抽一张的,有几千的呢,就抽两三张的,反正大多数客人心里也没个数,想不起来这钱在哪里少了,偏偏总会碰上个别记性好,又较真的人,就找到领班那去了,刘姿燕心里也明白,只好好劝歹劝,先自己掏钱补上,把客人打发了,再找这做的人算帐,你想想看,她们会承认么,她死也不会承认的!这李堂花就给刘姿燕出主意,让我们每次上工前,就像客人一样,把自己所有随身物品,包括钱包手机等统统放入储物柜,然后统一换上工作服上工,上完工后,也统一到更衣室,在领班的监督下更衣取自己的物品,你看,这一下来,都把我们整惨了,不但不敢偷钱,连私下收的小费,都要先上交,然后拿提成,身边没有手机,想私自留个电话或转帐都不行,可她自己呢,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像薅羊毛一样,不知在那些男人身上弄了多少钱!”
“你为什么找她,找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