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道友!”
他方才言罢,便从太虚之中穿过来一人,满头灰发,身着黑衣,上面绘了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棕色圆孔,如同眼睛,在太虚中隐隐发着黑光。
显然就是早些时候提及的罗真人了。
他先向奎祈行了礼,面色很恭敬,笑道:
“见过大人!”
奎祈冷着脸点头,这才转向陈胤,显然与他熟悉的多,笑着道:
“这么多年不见,道友修为又长进了!”
陈胤显然不比奎祈,和气地笑了,这罗真人才把脸转向李曦明,浑身的眼睛般的衣物抖动,很热情地道: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昭景真人了,道友的事迹我早有听闻,真是厉害得很!”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曦明和善地应答了,觉得他身上的衣物有些诡异,不拿视线去看,耳边却响起奎祈那通过神通传来的冰冷声音:
‘昭景,这姓罗的也是越国出去的,可不是好东西,在南疆与妖物鬼混,统治巫国,年年成材的蛮人修士都被他炼到衣服里去了…且注意一些…’
“倒不必忧心他投释,诸妖王深恶痛绝,他也杀过怜愍,少来往便是。”
李曦明这才明白这些诡异感是从何而来,再稍稍观察,这姓罗的真人好像是个山越:
‘与当年湖上的伏代木一个习性,伏代木炼了【人首山】…陈胤竟然敢请他来…看来也是有把柄在手里。’
也难怪奎祈面色冰冷,这样一件法衣穿在身上,奎祈能给他好脸色才怪!恐怕也就是用的是南疆的蛮人,能让奎祈不那么厌恶…否则喊打喊杀都是有可能的。
‘这人真是…在人家剑锋上试探…’
罗真人被奎祈的冰冷神色冲了冲,依旧笑盈盈,热情得无可挑剔,等到奎祈手中的推算完毕,果然见到一阵迷蒙的彩光从太虚中浮现,如同揭了一张黑布,一一露出一片金色来。
他看了这一眼,明白过来,低声道:
“是【慧虚伏魔大阵】,【遮卢】亲自在内镇压,应当是被【紫座穆灵阁】或是【观雨宝鼎】抵挡住了。”
“这大阵由摩诃主阵,借助了灵器,可以隐匿在太虚,现世中却有阵眼,将几人拖住,动摇即可。”
他一口气说了两样宝贝,李曦明记得汀兰手头上还有【上相壶】和【无丈水火】,这两样东西拿出来,恐怕摩诃也要退避三舍,难怪面前的人毫不担忧。
奎祈手中的光收了,回头嘱咐道:
“你们几个在此的,都受了我灵器庇护,只要不动,底下的都算不到太虚中的人,等到时机合适,再行出手!”
脚底下的小室山雨水消弭,显露出七彩色的释土踪迹,奎祈轻声道:
“等我先去!”
他在小室山浮现出身形,终于见这金色轻轻晃动,还未有什么反应,从中跳出来个马头摩诃,满脸都是笑意,露出那洁白大颗的板牙,叫道:
“奎祈道友!这是请了谁来了!”
李曦明三人按耐住,在太虚中不动弹,李曦明却瞧准了,暗忖起来:
‘这就是【骀悉】了…自家的血仇。’
果然,骀悉这般浮现而出,奎祈神色立刻狠起来,手中的【大合奎铜剑】竖起,一言不发。
却听着太虚洞响,浮出四位金身怜愍来,各执法器,陈胤便持剑而起,消失不见。
下方的骀悉笑容一顿,两只马耳立刻竖起来,作聆听之状,却见银芒乍明,一柄修长之剑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剑光从他脑后浮现。
“陈胤!”
骀悉想也不想,法身急剧在空中膨胀,再也没有盘膝而坐的姿态了,而是驾着彩光飞起,紫黑色的法钵闪亮,想要阻挡这剑。
可陈胤岂是泛泛之辈,这修长之剑轻轻点在钵上,便见天地之中大水声起,【空悉降魔钵】发出剧烈的嗡声,满天白雨下落,让他的法身发出呲呲的异响。
骀悉立刻抽身,【空悉降魔钵】上抬,用来承接汇聚天上之水,自己抬手持杖,对付陈胤的剑法,疑道:
‘陈胤不是在南疆么…不是与竺生真人抢夺灵器,剑拔弩张么…长霄门没动静,他陈氏敢过江?!’
奎祈不惧怕骀悉,可骀悉也有应对他的把握。
遮卢摩诃早就说过,豫水真人陈胤与衡祝交好,本就不该出手,又在南疆与沙黄国的竺生真人争执,更有那罗真人的压力,推辞的借口都有了,如何能过江?
剑门守旧,虽然出了凌袂这个异类,想要出手更是困难重重,唯独一个李曦明立场坚定,可惜被赶到了东海去,长霄尚不知在何处,岂能露面?
这才让他留在阵外应敌,眼下冒出来个陈胤,骀悉顿觉坏了事,一边急切求援,一边催道:
“速速拦他!”
一边的四个怜愍听得一窒。
要说抵挡朱宫容易,可奎祈与朱宫岂是一个级别的?不仅仅是多两道神通的问题…朱宫一身家当加起来,还不够人家一件灵器的!
奎祈又是大鸺葵观的真人,他的手段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法躯上打打杀杀,鸺葵被称为并古三巫道之一,斗起来可是有可能神形俱灭的!
可摩诃发话,四人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