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敏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我们速将这个消息告知庄主吧。”
陆承远不置可否,“先从此地撤离,倘若有中间人在肃王与断情宫之间周旋,我们切莫不可暴露了踪迹。”
二人很快达成一致,没多久便熟练地将石庙中留下的痕迹一一抹除,重新封上石门,快速消失于皑皑白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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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临,棠钰庄。
已是深夜,庄外山林间浓雾渐起,整座山庄静静伏于黑夜之中,星点烛火悬于主楼屋舍,偶有值夜暗卫巡视而过,一切如常。
衡芜堂内西侧的厢房内,正在床上安睡的瑶雪忽然猛地睁眼。
入眼一片黑暗,她呼吸很急,半梦半醒间只觉有人在轻晃自己,伴着一道道熟悉的声线,还未缓神正欲起身,倏地被面前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吓的差点尖叫出声。
对方似乎也料到她的反应,出手如电,先一步伸手捂住了她口鼻,黑暗中压低了声音道:“别怕!是我、临风!”
瑶雪呼吸渐缓,示意他松手,也没急着说话,只快速拢好衣襟和被褥,一双眼直直盯着他,目光中的问询之意不言而喻。
二人已相识多日,如今欧延与景年入京,临风也已在棠钰庄养伤两月有余,她受师兄萧痕嘱托在此照料,从未曾离开,明明每天都有见面,可他此时到访,必然不寻常。
瑶雪一向是冷静之人,当下便料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遂未贸然出声。
“现在马上穿戴好,然后随我走。”
临风难得在她面前是现在这般严肃的神情,瑶雪不置可否,她夜里睡觉时穿的中衣都包裹的很严实,现在天也渐暖起来,只需再披一件外衣便是。
临风倒是穿戴整齐,连发都是梳理好的,这些日子以来他腰上的骨折已是大好,一周前已开始尝试着下地行走,他本来就武艺高强,没几天行走起来就几乎与常人无异。
二人当下快速出了房门,离开衡芜堂前,临风还顺手拿了两件外间屏风前长期挂着的厚裘衣。
瑶雪看他行色匆忙,下颚线几乎都是紧绷着的,唇角动了动,终是没说话。
她本以为他们会从衡芜堂的正门出去,没成想竟一晃神到了后门,待出得去,见方向是朝着棠钰庄较偏的西侧渐行,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应该是在躲避什么。
目光投向临风手中拿着的裘衣,瑶雪渐渐省神过来。
果不其然,在黑暗中行了半炷香的时辰,二人最终停在了棠钰庄的地窖入口前。
这地方临风来过,且不知从哪里竟得到了钥匙,他将裘衣丢给瑶雪,开门后快速拉着她进了去。
这里从几个月前景年治疗寒蛊虫后便很少有人再来过,平日里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整座山庄储备足够用的冰,所处的位置也属实隐蔽。
“你现在总算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随着逐渐步入冰窖深处,瑶雪也终于开了口。
冰窖门内有专门备着能在低温环境下燃烧的灯烛,昏暗的光影下,二人的脚步声在一片寂静的地窖深处显得尤为明显。
临风终于停下脚步。
“那个女人又回来了。”
他呼吸还是有些急促,慢慢转身看向瑶雪,“那个给墨景年下毒,然后将我差点打成半身不遂的女人……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记得吧。”
许是还未适应骤降的温度,微弱的火光投射到两人脸上,瑶雪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那个女人早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她身上那股阴气,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临风有些焦虑地在原地踱步,“这些日子我跟毕尧的联系一直没断过,他回到断情山,根本没有见到景向岚,那山下的结界应该是把她牢牢困在外面根本上不了山,可是他又查不到她会再去哪儿……”
他自言自语着,似乎都有些魔怔了,“她上次在棠钰庄被欧延重伤,原本回断情山应该是想着要去养伤的,熟料她老祖宗的结界如此结实,都几百年了竟然还能把她困在山下踏不进一步。毕尧前脚才刚跟我说她自己上不了山恐怕会越发急于得到五颗灵珠……或者是墨景年这个景向薇的分身……我原本还不信……现在她真回来了……”
他这番话中信息量太大,瑶雪似懂非懂,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伸手抓住一直不停在眼前走来走去的他,“你在庄里看到她了吗?她什么时候来的?”
棠钰庄戒备森严,但她也确实耳闻此人上一回闯入,便是悄无声息无人察觉,既然上一次她能进得来,这一次便也可以。
“没有,我也不确定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这个女人实在危险,我们还是先躲在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的好”,他说着,下意识拉过瑶雪的手往地窖的负二层走,“你穿着这衣服冷不冷?保险起见,今晚得待在这里面了,我先带你下去,我现在得马上联系毕尧……”
“你慢点!”
瑶雪挣脱开他的手,却没收走,而是跟上他又扶上他的胳膊,一副反要引着他的模样,“这里滑,我来的次数比你多,你自己小心着点。”
这话言下之意,是在提醒他大伤初愈,莫要因焦急一个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