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整座房子被颠倒了过来,她惊惧地想抓住欧延的衣袖,却扑了个空。
这一下仿佛触碰了什么开关,眼前所见顿时消失地一干二净,梦境一个一个接踵而来,光怪陆离……
奇怪的是,不管那梦境是什么,景年的意识始终有一角是清明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张纸片。
置身于看不到底的深渊中,被黑暗紧紧包裹,身子轻飘飘的,一会儿往下坠,一会儿又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得向上飘去。
没多久她就晕眩不止,触觉与感官渐渐清明,她抬起双手动了动,好像找到了控制身体的方法。
她下意识开始试图摆脱这种莫名的失重感。
挣扎的幅度渐大,身下的黑暗却仿佛一只看不到的手,张开五指要将她拉下深渊。
就在她惊慌的想要叫出声来的前一刻,不知怎的身子忽然一轻——
仿佛溺水者被猛地拖上水面,那种向上浮起的感觉冲击力很强,水拍打到身上,哗啦的一下让她彻底摆脱了原本的束缚——
……
景年猛地睁眼。
入眼一片黑暗。
周围清清冷冷的。
余光瞥到周围两侧,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她刚松了口气,却猛地意识到不对……
她竟然是站在自己床前的!
景年飞快低头,惊恐地发现自己明明是好好躺在床上的,双眼紧闭,呼吸匀称,显然是睡着了的模样,可是……她现在却正飘在空中,从上而下俯视着床上那具身体——
……
一股直达心灵深处的恐惧感瞬间将她吞噬。
怎么会这样……
她缓缓抬起双手,入眼却是透过这双手看到了床上躺着的自己。
她是透明的……
可她自己明明还好好地躺在眼前。
景年浑身都在抖,这比她迄今为止的所有经历,包括一切违背常理、不切实际的事情,还要诡异、可怖、疯狂千倍万倍!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
景年像被订在了原地,恐惧到眼泪不可控制地脱框而出,她伸手想抹,却什么都碰不到,这具魂魄一样的身子,甚至连流泪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房里忽然仿佛有风吹动,她轻飘飘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随之晃动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若有若无的风忽然变大,像是一股从外闯入的巨大吸力,以一种要将她撕碎的巨大力量,瞬间将她拽离了房间。
景年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颠倒了般,这吸力大到完全看不清周围飞速略去的画面,只有她一抹残败的魂魄,被扯的几乎灰飞烟灭。
直到最终——
倏地一下,所有扭曲的时空都静止了,一切恢复平静。
景年喘着粗气,仓皇地向四周看去。
树林……
眼前的景象变成了树林,黑夜里看不到头,仿佛有什么伏蛰在深处,随时都会跳出来。
只剩惊魂未定。
……
“好玩儿吗?”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景年触电一般,几乎是从原地弹跳起,整个后背都蜷缩了起来。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头的,黑暗中,她看到一个同样呈透明的白色身影,不远不近地站在面前,而透过它,能看到后面深不见底的密林。
临风……
景年双唇微起,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他虽化成了魂魄的模样,长相、穿着却与本人一模一样,只一眼就能认出来。
更何况他的声音……一点也没变。
……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年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颤抖着,模糊到几乎听不清楚。
他们正以一种魂魄一样的形态,在这陌生而诡异的丛林里,以微微悬浮在空中的状态,面对面对峙着。
她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甚至连想都不曾想过……
……
临风意味深长地低笑一声。
“欧大庄主把你看得那么紧,我总得想些法子把你单独带出来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年再次低头看了眼自己现在的状态,惶恐与惊惧间,面上也渐渐涌出一丝警惕。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说过,断情宫有的是世人不知的奇门异术……”
临风似乎对于向她解释清楚这种事相当嗤之以鼻,“这是一道符咒,凡是被标记过的人,就会在入睡时灵魂出窍,被施咒者随意召唤。”
他抬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张长条形的纸,上面弯弯曲曲画着景年不认识的文字线条,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光亮。
“你……你什么时候,对我做过这种事……”
这一切太过于意外了,景年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猎场的时候啊”,临风勾了勾唇,语气轻快而愉悦,“这符咒用起来很简单,只要碰一下对方,就算是成功了,至于什么时候起作用,看我心情。”
景年僵立在原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