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了许多日。
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倒是这个时候,东宫却是出奇的安静。
朱高炽看着眼前的乱象,也不由得叹息。
这如雪片一般相互攻讦的奏疏,更是教他难免发出感慨。
年轻的时候,他受不少的良师教导,总认为读书人所追求的乃是圣人道理,可结果一个宅邸,就将天下的英才闹成了这个地步!
一个个搜肠刮肚,引经据典,就为了自己多分一些房产去找理由。
实在教人觉得滑稽可笑。
可真细论起来,当真滑稽吗?
朱高炽已不是从前的朱高炽了,尤其是此番前往河南布政使司和关中之后,他开始用另一种全新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于是等了几日,眼看就要不像样子。
太子终于下达了一道诏书,平息了争议。
依旧还是按品级的高级来区分宅邸的规模,只不过,一品为两亩,而七品为一亩二分,将彼此之间的差距,直接拉到最低。
这诏令一出,虽未必能让所有人心悦诚服,却也大抵能够接受。
在此之中,张安世几乎每日都来东宫。
自小,张安世就是在这东宫之中长大的,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清晰无比,只是二十多年过去了,终究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朱高炽处置着手中的奏疏,有时也会和张安世商议。
不过其中一份奏疏,却令朱高炽眉头微皱。
朱高炽不只朱瞻基一个儿子,第二个儿子朱瞻埈,乃侧妃所生,而三子朱瞻墉,也是太子妃张氏所生。
这两个儿子,也已成年,至于其他未成年的儿子,亦是不少。
对于那朱瞻埈,张安世几乎很少打交道。
不过自家姐姐所生的三子朱瞻墉,这小子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平日里,连自己的舅舅张安世都敢捉弄,不过他毕竟不是长子,所以平日里也由着他,张安世懒得去管教。
现在许多大臣,纷纷上奏,希望太子能够早做谋划,为二子朱瞻埈以及三子朱瞻墉早早选择封地。
很明显,这些奏疏,绝不是空穴来风,大明的臣子们,都是人精,一个个精的很。
现如今,太子彻底监国,且又开始分宅来邀买人心,这不摆明着新皇要准备登基了嘛?
按照大明的规矩,新皇一旦登基,那么除了未来的太子之外,其他的皇子,就最好赶紧送去藩地为好,免得留在京城,夜长梦多。
当初朱棣,就将汉王留在京城,闹出了不少的事端,有这前车之鉴,就更需要赶紧的将人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了。
而且,别看这只是一封平平无奇的上奏,可实际上,却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因为老皇帝还在呢,自然还未将朱瞻埈和朱瞻墉封王,就让世孙去藩地,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风浪越大,鱼越贵,这是人所共知的道理。
这么一份奏疏,某种程度来说,其实也是向未来的太子朱瞻基靠拢,这事若是教朱瞻基得知了,不免会对上奏的人青睐有加,觉得这些人很懂事。
自然,这些奏疏,显然带有投机取巧的因素。
在朱高炽看来,自然现在此事也不急。
只是……急倒不急,无论是朱瞻埈,还是朱瞻墉,都还是他的儿子,将来封到封地去,也是必然的,作为父亲,未雨绸缪,为自己的儿子选择一些好的藩地,这样的私心,如何没有?
于是今日张安世来了后,朱高炽便将这奏疏递给了张安世。
等到他看完后,朱高炽便道:“安世。”
“诶……”
“这奏疏你怎么看?”
张安世抬头道:“陛下尚在,这奏疏有些避讳,我看,还是留中不发比较适合。”
朱高炽笑了笑道:“本宫说的不是这个,本宫说的是……将来……”
张安世领会了朱高炽的意思,于是道:“现在西洋诸藩,几乎都已被诸王给瓜分殆尽。无论是爪哇还是安南,亦或者是真腊、吕宋……再远一些,连天竺也开始有人染指了,现在若是继续分封,只怕要去更远的地方。”
朱高炽听罢,若有所思,他沉吟着,良久之后道;“没有其他的好去处了嘛?”
若是再远,可能就是万里之外了,一想到这个,朱高炽也不免心疼。
张安世微笑着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地方,这地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朱高炽一愣,只定定地看着张安世。
张安世道:“朝鲜国与倭国……”
朱高炽听罢,皱眉道:“此太祖高皇帝的不征之国……”
张安世道:“也没说征伐,不过是取一些土地,教他们分封建藩而已,那里很大,容得下许多王侯。”
朱高炽带着疑虑道:“只恐那边不肯,朝廷若是因此而兴兵,就实有些不妥了。”
张安世想了想道:“肯不肯,且不一定呢。不如就包在我的身上,此事我来办,反正时候还早,也不急着一时,这朝鲜王与倭王,素来温顺,我想他们会同意的。”
朱高炽沉吟着,虽有犹豫,却还是点了头。
显然,无论是朝鲜国还是倭国,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