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轻描澹写的杨溥最佳有什么用?
朱高炽便道:“詹事府学士,也需负责票拟,还需协助东宫,职责不小啊……”
他开始一转话锋。
而这时候,显然有人开始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显然想另辟蹊径,既然大家都选秦政学,那干脆各让一步,设两个学士?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方案。
不过很明显,其他时候可以,今日不行。
今日的事,根本不是学士的问题,甚至谁都可以成为学士,唯独张安世推荐的不能。
左春坊学士刘哔立即道:“殿下,如此大任,东宫更该谨慎,东宫虽然开府,可若是设置了太多的学士,只怕不妥,陛下东宫的职责,比朝廷要小了许多,朝廷尚且学士不过三人,东宫岂可增加呢,到时若是陛下责怪,臣等……岂忍见殿下受责?”
“是啊,殿下……有秦政学足以。”
“历朝历代,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冗官冗员,今日东宫增员,岂不是加重百姓的负担,还请殿下,以百姓苍生为念,冗官冗员增加容易,可要裁减却是难了。”
朱高炽这时候真的有些火了,他怒了。
偏偏他依旧还是保持着耐心,眼角的余光扫向张安世,可张安世却好像……木头人一样,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呆坐着。
这让朱高炽有点懵。
安世不靠谱啊,本宫乃太子,有些话不便说,你还不赶紧给我上?
可张安世依旧还是闷不吭声,好像在闭目养神。
朱高炽终于有些急了,于是直接看向张安世道:“张卿以为呢?”
令朱高炽始料不及的是,张安世竟道:“不错,不能增加冗官。”
朱高炽:“……”
这就好像,整件事都是张安世在拱火,不断地推着杨溥,让朱高炽也下了场来帮忙。
结果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张安世他……跑了。
朱高炽显得有些尴尬。
而秦政学不免带着得意之色,道:“殿下,若是殿下不喜臣,臣万分惶恐,岂敢担此重任?杨溥洗马很有德行,才学甚佳,又得殿下信重,殿下还是请他来主持大局为宜。”
杨溥冷静地站在一旁,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今日发生的事。
张安世的推荐,加上那些章程,杨溥若说心里没有半点波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是一个有志向的人,怎不羡慕封侯拜相的功绩呢?
张安世的宏图太大了,虽然那个章程有许多地方,杨溥并不认同,可是那愿景,却让他内心无法平静。
假若……假若……当真可以试一试……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便觉得挥之不去。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因为他清楚,事情已经结束了,他根本没戏,可怜的他被张安世挑出来陪榜,最后反而成了笑话。
此时,只见秦政学道:“恳请殿下,任用杨溥,至于臣……实在是才疏学浅,不堪为用………”
朱高炽听到这里,心头只有更怒。
到了这个时候,还一次次地挤兑他,这已属于挑衅了。
他再也忍不住地豁然而起,怒气冲冲地道:“国家大事,在尔眼里乃儿戏吗?学士任用,是尔等可以敲定的?”
秦政学却是气定神闲,又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拜下道:“臣万死之罪。”
朱高炽只能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只见这秦政学才是又哭告道:“臣只是不希望殿下为难……”
朱高炽的心头可谓是火冒三丈了,可偏偏无计可施,只能努力地憋着气。
张安世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政学,却突然道:“秦公若是为学士,该如何协助殿下?”
秦政学显然知道张安世在刁难自己,倒是澹定从容地道:“垂拱而治,不去惊扰百姓……”
张安世听罢,笑了:“若是垂拱而治,那还要朝廷干什么?”
秦政学立即就道:“威国公此言差矣,朝廷所下的诏书,一件件,一桩桩,无不是浪费民力,多数的苛政,也多由于此……所以轻徭役,减赋税,圣君垂拱而治,则乃天下之幸。”
张安世便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朱高炽再也没有了耐心,道:“好了,不必再言了,今日公推,就到此吧。”
说罢,他便准备要走。
刘哔却道:“殿下,不知今日公推,是否已出结果?”
诸官显然不愿让朱高炽继续拖延下去,于是一个个都拜了下去,不约而同地道:“恳请殿下明断。”
朱高炽似乎再也憋不住了火气了,怒道:“你们不是已有明断了吗?还问本宫做什么?”
这显然,已给了答桉。
只能是秦政学了。
说着,他疾步要走,可朱高炽身体肥胖,再加上腿脚不好,若是慢慢踱步,一般人看不出来,可若是走得急,便免不了一瘸一拐。
如此一来,这一瘸一拐的朱高炽,便显得格外的狼狈。
诸官便纷纷道:“臣等恭送殿下。”
朱高炽只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