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在了最心腹之人的手里,我若是过得好,大家都好。我若是死,那么便一齐死。只是,我唯独忌惮的乃是那张安世……张安世啊张安世……这天下能威胁我的人,唯独是他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庞瑛斩钉截铁地道:“跟他对着干,什么太子妻弟,什么陛下信重,那又怎么样,他是个什么东西?”
纪纲满意地点头道:“很好,待会儿……我抄录一个名录给你,你暗中去给名录的人说一说这公房里的事,再告诉他……让他自己心里有数。”
庞瑛明白了纪纲的意思。
这些年来,卫中许多人干的脏事太多了,这些把柄,可不是好玩的,纪纲肯定能确保这匣中的东西一旦公布于众,必然要教大家跟着一起死。
既然如此……这个时候,不跟着纪纲拼命,也绝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至于那些没有把柄的,多半也不可能升上来,说难听一些,大家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如今被逼到了墙角,除了破釜沉舟,还能如何?
此时,纪纲站起来,口里道:“还有………一件事……交代你去办……”
庞瑛忙恭敬地道:“请都督您示下……”
纪纲澹澹道:“有一笔天大的富贵,就在眼前,那张兴元招供的藏银并不只这些,我实话和你说了吧,那宝藏的数目,绝对是你无法想象的。这一笔富贵……我绝不独吞,即便将来分送诸位兄弟,也保大家十世富贵。”
庞瑛舔了舔嘴,这件事,他也略有耳闻。
“谢都督。”
纪纲意味深长地道:“张兴元……不能留了。”
“明白。”
…………
诏狱之中。
张兴元早已是体无完肤。
他一次次地昏厥,又一次次地醒来,身上早已没有了一块好的皮肉。
只要稍稍清醒一些,他便开始嚎啕大哭,那种钻入心底的疼痛,仿佛深入至了灵魂深处。
今日……却有校尉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此人什么都没有说,只和几个负责行刑的校尉使了个眼色。
低语了几句。
“是。”
随即,行刑的校尉解下了张兴元的绳索,其中一个人道:“算你运气。”
说罢……
有人捂住了张兴元的口鼻。
张兴元下意识地挣扎。
口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可那大手,似乎要将他的腮帮都要捂断。
张兴元的身子开始抽搐。
再不久,便再也动弹不得。
来的校尉只看了一眼之后,转身便走,留下几人,开始收拾残局。
不久,这里的油灯被熄灭。
只一张草席裹着的张兴元,隐入了黑暗之中。
…………
“侯爷,侯爷……”
陈礼冲刺一般,奔到了张安世的面前。
见张安世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陈礼激动地道:“侯爷……咱们千户所的兄弟出事了。”
“出事了?”
“一个兄弟,突然死在了东郊的一处城皇庙里……”
张安世皱眉道:“派人去勘察了吗?”
“已经去了,不过……小人在卫里呆了这么多年,此等手法,摆明着就是锦衣卫的手法,一般无二。”
张安世大怒道:“老虎屁股也敢摸?”
陈礼却是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而后道:“侯爷,这事不简单。”
张安世道:“你说。”
陈礼道:“若是侯爷交代的是真的,那么……就说明了两件事,其一,就是纪纲已经察觉出了陛下的意图,他已开始布局出手了。这其二……便是锦衣卫上下,依旧还有许多他的心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以至于连这样的事都敢干。“
”他们这样做……直接敢对内千户的人行凶,其实也是在告诉别人,没有他纪纲,这锦衣卫……谁也无法驾驭!而内千户所这边,不明不白死了兄弟,说杀便杀,如此有恃无恐,只怕……弟兄们……”
张安世道:“说也奇怪,为何这些人,都对纪纲死心塌地……”
陈礼皱眉道:“这个……不好说。”
张安世道:“这些日子,要打起精神,入他娘的,咱们也要进行报复。”
陈礼道:“卑下来负责布置……”
说着,陈礼微微转身。
张安世却道:“回来。”
陈礼本要走,却回头驻足道:“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张安世澹澹道:“我看这事不简单,他们敢这样做,就说明,早就想到了我们报复的可能。我来问你,你不是负责联络卫里的老兄弟么?怎么……在那经历司、南北镇抚司,还有诏狱里,那些从前你的老兄弟……可有说什么?”
陈礼苦笑道:“他们突然对我避之如蛇蝎了,从前大家还能一起喝酒说笑,现如今……却好像对我有了防范,这纪纲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入他娘的,卑下有个把兄弟,平日里与我喝酒,也没少骂那纪纲,可现在……竟突然与我反目,甚至奉劝我出门仔细一些……竟是威胁我……”
一说到这里,陈礼禁不住地开始沮丧起来。
张安世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