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喜色,有人甚至已经开始计算着自己的收益了。
按现在的价钱,几乎所有人都已挣了个盆满钵满,这一次发大财了。
而老人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他背着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布鞋,露出几分厌恶之色,随即道:“价格到了二十五两,便要预备抛售了,当然,大家都不要急,慢慢地抛……”
说罢,他看向身后的人:“钱庄那儿,怎么样了?”
“几处钱庄,该借贷的都借贷了,他们那边……说了,银子还有些,若是再告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实在不成,却还需去筹措……”
老人颔首道:“银子足够支撑到二十五两的价位即好。”
当下,他悠然自得地笑了笑:“诸位,都等着用仓库去装银子吧。”
…………
紫禁城里。
一封奏报悄然地送到了朱棣的御桉上。
是锦衣卫的密奏。
朱棣低头看了一眼,不由得为桐油的价格而吃惊。
短短时间,价格竟高涨了十倍。
十倍的利差啊,这是多让人恐惧的事。
朱棣道:“亦失哈。”
亦失哈道:“奴婢在。”
朱棣深吸一口气,才道:“桐油上涨,以至许多的东西都涨了,此事……不可小看,让户部那边,盯紧一些。”
“是。”
朱棣叹了口气,又道:“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朕真没想到,区区一个桐油,竟有如此的能量。”
说罢,他皱起了眉来,陷入深思。
每一个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即便是朱棣,他爱钱,可一旦涉及到了动摇国本的事,对于朱棣而言,就是触碰不得的红线了。
半响后,他道:“告诉纪纲,京城的动向,要细细打探,还有……各市关于桐油的价格,也要随时奏报。”
亦失哈看了看朱棣的脸色,道:“陛下,奴婢听人说,现在到处都是风言风语,甚至还有人说,这桐油得涨到三十两去,而且……许多制油伞、油布以及造船的匠人,如今寻桐油而不可得,这些东西,价格也都在涨。”
朱棣只澹澹地点头道:“朕知道。”
亦失哈道:“长此以往,只怕百姓们要吃不消,自然……奴婢本不该说这些话……只是……奴婢以为陛下还需深思。”
朱棣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奴婢,好啦,朕比你清楚。”
却在此时,又有宦官来,行礼道:“禀陛下,汉王殿下求见。”
听到汉王来了,朱棣只平静地道:“宣进来吧。”
没多久,便见汉王朱高煦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父皇,父皇……”
“怎么啦?”朱棣虽是说着话,却靠在椅上,低头故意看奏疏。
朱高煦乐呵呵地道:“父皇你知道不知道,外头这做桐油买卖的都赚疯了。”
“嗯?”朱棣总算抬头起来:“这于你何干?”
朱高煦忍不住得意地道:“
臣也买了七千多石,哈哈,十七两买进来,才几天功夫,就二十多两;,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挣了几万两银子。”
朱棣深深地看一眼喜出望外的朱高煦:“是吗?”
“父皇不是一直都说儿臣只晓得喊打喊杀吗?其实儿臣也是略知经济之道的,儿臣一看这行情,便果断出手。父皇,你等着瞧,这桐油还要涨呢,不涨到三十两银子都不罢休。”
“噢。”朱棣却只是澹然地点点头,目光似乎有些复杂。
“父皇怎么也不夸我几句?”朱高煦有点幽怨。
朱棣看着朱高煦,这时却不知该说点什么了,张了张嘴,最后十分艰难地道:“嗯,不错,你持家有方。”
亦失哈在旁,似乎看出了一点什么,便笑了笑:“汉王殿下,陛下现在有事要处置。”
朱高煦便道:“有什么事,还不是征安南,若是让儿臣出马……”
亦失哈道:“陛下自有明断,就请汉王殿下……”
朱高煦大为不满,可看着朱棣又低头看着奏章,却只好摇头道:“那儿臣告辞啦。”
说罢,便泱泱离开了。
等朱高煦走了,朱棣把视线从奏章上抬起来,口里叹了口气。
亦失哈道:“陛下您……”
朱棣道:“若是太子干了这样的事,朕一定会狠狠地责骂他,因为他是太子,太子应该心系天下,而不能因为此等蝇头小利而沾沾自喜。”
朱棣顿了顿又道:“可若是汉王这样做,朕也只能夸他几句了,这样也不是坏事,他至多只是有些蠢罢了,有时候,儿子蠢并不是坏事,怕就怕又坏又聪明。”
亦失哈明白朱棣的意思了,可这话自是不能陪着朱棣深聊的,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朱棣道:“你说这么蠢的儿子,他像谁?”
这……
亦失哈身子抖了一下,这是送命题啊,他更加谨慎起来。
这可不敢乱说的,可陛下问出口的话,他又不能不回话。
“汉王殿下勇武过人,有盖世武功,可尺有所成,寸有所短……”
“好了,好了,你不必说了。”朱棣瞪他一眼,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