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抵达了那山丘。
朱棣左右张望,口里道:“火炮在何处?”
“说了没有火炮,京城三凶从无虚言!”虽然被捆绑着,可丘松的嘴依旧很硬。
朱棣瞥了一眼角落里耷拉着脑袋的张安世,也颇有些头痛。
随即守卫在此的锦衣卫道:“这里不曾有火炮?”
一个校尉上前道:“回陛下,没有发现火炮的踪迹。”
这一下子,真是见鬼了。
朱棣道:“来人,将他们松绑。”
等这三凶松了绑,朱棣道:“来,你们告诉朕,你们是如何放炮的?”
丘松大义凛然地道:“那陛下得让他们将咱们的火药包还给俺们。”
朱棣看一眼守卫在此的锦衣卫。
那锦衣卫忙是点头。
不多时,几个收缴来的火药包便被搬了来。
一看这火药包,朱棣心说好家伙,这些人是真的狠啊!
不过此时,朱棣却升起了好奇心。
在他的思维之中,似乎也只有火炮才可以投掷这么远……
丘松开始低头,终于扒拉到了此前的那个坑洞。
只是因为放炮之后,尘土飞扬,这坑洞已积满了尘土。
他将浮土抹了,这洞口便露了出来。
随即,他便弯下腰,极认真地开始按着张安世的法子,先塞一个火药包进去,填实,布设引线。
紧接着,再填第二个。
朱棣在一旁,背着手,表面不露声色,却看的极认真。
丘松一切预备妥当,将两根引线扯出来,朝朱棣道:“就这样,先点这根引线的火,心里默数二十下,再点这一根引线。”
说到这个的时候,一脸呆滞的丘松,眼里似乎总能放出光。
似乎在刹那之间,这少年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朱棣听罢,心里狐疑。
他虽觉得理解,却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于是朱棣表情凝重,道:“取火折!”
一旁的侍卫不敢怠慢,打了火折上前。
朱棣手持火折,看了邱松一眼,指了指第一根引线:“先点这个?”
丘松则道:“陛下,你不懂,别乱……”
朱棣却已直接用火折子点了上去。
哼,他最讨厌别人说他不懂。
紧接着,朱棣沉默片刻,又开始点第二根引线。
张安世此时童孔收缩,随即大呼一声:“趴下,趴下……”
滋滋滋……
第一个火药包在坑洞内炸开。
轰隆……
地动山摇。
朱棣在这瞬间,只觉得整个山丘在摇晃。
然后他忍不住心里暗骂:入他娘,朕竟忘了这玩意比文楼外头炸的那个还要大几圈。
紧接着,朱棣脑海一片空白。
好在……爆炸只在坑洞之内。
而坑洞内的爆炸,只会将铁桶和泥土夯得更实。
因而,这坑洞内虽是闪过一道耀眼的光,在转瞬即逝之后,发出令人可惧的力量。
紧接着,便是硝烟弥漫出来,震耳欲聋之后,朱棣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麻了。
始料不及的其他人则东倒西歪。
只有张安世四人,却早已趴下,只留下臀部暂时失去保护。
硝烟散去了些许。
朱棣脸上已满是尘土,上头似乎还覆盖了一层硝烟留下的黑灰
他下意识的……想要捋捋自己自鸣得意的长髯,好定一定自己的心神。
却发现……好像自己的胡子竟有些烫。
“……”
硝烟稍稍散去。
便可看到,压在爆炸的火药包上头的第二个火药包,却已飞了出去。
朝着……
朱棣遥望,看着远处的庄子。
不过……好像现在没有心情来思考这个。
因为……在下一刻。
庄子里……轰隆一声……犹如惊雷。
朱棣才如梦方醒。
张安世已探出了脑袋来,大呼:“陛下这一炮,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臣拍千里驹也不能及。”
张軏和朱勇小鸡啄米的点头:“对对对,俺也这样想!”
朱棣只觉得耳朵还是轰隆隆的在鸣叫,此时还未有所反应。
倒是丘松问出了一个很具有灵魂性的问题:“陛下,你为啥也炸庄子?”
朱棣:“……”
丘福和朱能二人只觉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定了神。
这时听到丘松的声音,一下子的……朱能的大脑似乎开启了,而后歇斯底里地开始高速运转。
于是如怒目金刚一般,对着丘松便骂:“你这娃,真是不知死活,啥叫陛下也炸?陛下炸那叫炸吗?”
他扯着嗓子继续怒骂:“你们还以为这是只需官府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真是好不晓事,竟不知道陛下炸,那叫天恩浩荡,叫雷霆雨露,此乃君恩!你们炸就不成,你们这叫不知死活,是罪该万死!呀呀呀,到了现在,还敢诽谤皇上,俺老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即便你是丘福的儿子,俺也要将你这臭小子碎尸万段,将你剁为肉泥不可!”
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