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地下一层,地牢区。
由于黑湖的原因,下方的水汽顺着岩石泥土的缝隙不断的上涌,黑暗与潮湿在此地水乳交融,相较于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所在的区域,这靠近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地方会显得格外阴冷。
即便是在酷热的盛夏,这里依旧会保持着令人后背发凉的‘凉爽’,这里是蛇类爬虫欢欣的巢穴,听闻在创始人时代,这片区域就是货真价实的地下牢房,萨拉查·斯莱特林热衷于黑魔法的研究,而在那个放肆的年代,他的实验往往需要不少特别的‘研究材料’。
虽然早在几百年前,这里曾经弥漫过的血腥气息就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可这份阴冷的气息,却不曾离开霍格沃茨片刻。
魔药课的教室就设立在此地,潮湿的水汽被魔法驱离,化为阴凉的地下区域是储存魔药的好地方,但在此刻,湿哒哒的外墙内,装的可不仅仅只有各式的魔法材料,还有一群仿佛被冻干了的小巫师。
这群天真而又好奇的孩子曾经认为,魔法学习定然是充满了神秘的有趣学问,哪怕是艰涩的变形术,其实也有令他们向往着迷的地方,可怀揣着美好心态来到这里之后,事情出现了变化。
穿过了一道由标本罐为墙壁的长长走廊之后,弥漫着苔藓般绿光的阴暗教室让他们的心不断的下沉,距离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可当踏入此地时,似乎黄昏都已经成为过去,这里颠倒的时空让未知的恐惧不断的堆积。
时钟的指针慢慢的滑到了既定的位置,心弦紧绷的小巫师们下意识的将目光聚焦在了教室紧闭的大门上,厚重的黑橡木大门无声的开启,有一個高大的影子步入了大门落下的阴影。
有一双冰冷无情,浸透了死寂的双眼与他们对视了,那毫无情感波动的眸子就像是极寒坚冰化作的刀刃,当这目光与他们触碰的瞬间,所有人都不禁瑟缩了身子。
“安静——”
本就落针可闻的教室里,小巫师们的心跳声似乎都因这句话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当来人脱离了阴影走到了教室台前时,人们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这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顶着一头顺滑茂密的黑色头发,及肩的长发梳成了一个有些古板的中分,大概是因为不久之前刚刚洗过头,他的发丝略有些蓬松,但这丝毫不会破坏他冷酷威严的模样。
与其他教授不同,这男人披着一条黑色的宽大的披风,而披风下穿的并非是黑色的制服斗篷,一件款式稍旧但是崭新的黑色燕尾服式礼袍勾勒出了他匀称的身形,内里的白色衬衫没有系领结,最上方的两个扣子被解开,隐隐约约间,似乎还能看到一条银色项链的踪影。
大抵是人靠衣装吧,即便是如此冷漠无情的脸,在配上这身衣服之后,他的气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真要给出较为恰当的形容,那么第一个出现在人们脑海中的形象定然就是一位手握重权,有着生杀予夺之力,但却保持着冷酷优雅的黑帮教父。
即便双手沾满了鲜血,可肆意飞溅的鲜红却沾染不到他的身体,他不是狂怒的雄狮,亦不是暴露獠牙的毒蛇,复杂难明的气势在他身上糅杂成了一股不可触碰的冷酷威严。
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没有学生胆敢触怒的男人,哪怕是以作死为荣的格兰芬多,都只能瑟缩着低下头,褪去所谓幼狮的皮毛,化作乖巧听话的小猫被任意摆弄。
他的目光平视着前方,愈发浓重的压迫感正在不断的堆积。
斯内普已经在教室里冷漠的扫视了好几圈,可那个让他十分在意的人影居然没有出现!
哈利那高过寻常小巫师一头的体格压根就是藏不住的,然而他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第一天就翘课!佩妮你是怎么教的孩子?!’
‘我早就说过,詹姆那个混蛋不是什么好玩意!’
‘要跟你妈妈学好啊,哈利,要是再敢跟你那不成器的混蛋父亲学,我打断你的腿!’
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心理活动如同火山爆发般剧烈的斯内普已经进入了暴怒的二阶段。
这长达三十秒的无声注视所带来的可怖压力已经超出了许多小巫师耐受力的上限,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十一岁的孩子,哪遇到过这么可怕的气势。
在一群瑟瑟发抖的孩子差点就忍不住噼里啪啦掉眼泪的前夕,一阵由远及近的匆忙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笃笃笃~”
木门被敲响的声音打断了斯内普无意间造成的气势积蓄,回过神来的他看到的是一群眼里已经泛着泪光的学生,可他不会安慰人,不会也不想。
“进来。”
斯内普冷冰冰的开口,在他挪开了目光之后,身体已经紧绷到极限的小巫师陡然松了口气,他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用袖子捂着嘴偷偷摸摸的喘了喘气。
大门被推开了,因为急速跑动而有些气喘的哈利努力的调整着呼吸,虽然魔咒课和魔药课之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间隔,可他和弗立维教授的小实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哈利好死不死的还在之后发呆了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时,距离上课只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