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之中,曹魏行走于雷劫之下,来到了灵玄界界膜边上,垂眸俯瞰了下方,淡漠的目光穿透茫茫时空,将所有合体期圆满修士尽收于眼底。
在东胜神州沧海上,原本已然准备趁机渡劫的秦风,顿时心中警钟大作。
下一刻,秦风整个人就宛如堕入一方灰蒙蒙的世界之中,还未待他有所反应,以之为中心,四方陆陆续续出现了一道道人影。‘
紧接着苍穹之上缓缓浮现出了一双眼眸,好似两轮清辉皎月一般,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
而一来到这莫名之地,秦风凭虚伸手一握,随着幽光一现,手中出现了一根乌黑的旗杆,此万魂幡无风而动,猎猎作响。
只见在此幡右上角处,高悬着一轮烈阳,日中有金乌虚影浮现,而在其下有着一株扶桑树,树间浮沉着八轮红日;在左上角处,则挂着一弯新月,月中有玉蟾盘踞。
在日、月之间,则端坐着一尊人首蛇身的男子,紧闭着双眸,散乱的黑发遮掩了对方大半脸庞,一条如火的红色长尾自环于周围,好似一轮神光。
此本命通天之宝一经现世,这男子猛然张开了双眼,从幡布之中遁出,撩开了乱发,露出了与秦风一般无二的模样来。
在其周身,黑雾滚滚,有着数不清的鬼影环伺,鬼哭狼嚎,风沙大作。
他仰首看着苍穹之上的两轮明月,神色凝重至极。
而在其身边不远处,一个凤眼上挑,柳眉细长的少年,微微眯起了双眼,掌心之上托着一枚幽红的血珠,珠中好似蕴藏着一方浩瀚无尽的血海,翻涌不休。
他轻笑了一声,自语道:“师弟连为兄也注意到了吗,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低调了呢?不过也不必这般大张旗鼓,眼下以师弟的威势,又有何人敢撄其锋芒?”
在言语之间,他瞥了一眼秦风,笑道:“如今阁下到底是秦风,是苍灵,又或是东华,还是……”
言及于此,戛然而止,秉正这个血神子并未再说下去,也怕犯了忌讳。
一听此话,秦风神色淡淡地回应道:“明心尊者可不是个易与的人物,凭阁下的修为,可还远远不够反客为主。”
“你我境地相似,谁又比谁容易?”秉正缓声说道。
言及于此,他仰首看着天空,轻叹道:“唉,此元最后一会已经过半了,所剩不过七千年而已。幽垣殒落了,这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渡劫之位,错过了可不知还要等多久啊,越到后面,这机会恐愈加渺茫啊!”
“你大可一试!”秦风冷笑了一声。
此话一落,他神念勃然透体而出,传音于万里之外的一个布衣中年人,招呼了一声:“无相道友,别来无恙啊!”
闻言,无相不急不缓地说道:“老夫所认识的苍灵已死,你不是他。”
“我也是他!”秦风笑道。
“是也好,不是也罢,如今这一元会之中,灵玄界孕育长生道果,所剩也不过一两枚而已,你我已然没有机会了,且待下一元会吧!”无相缓声说道。
“尔等未曾登临渡劫期,自然还有机会,而我不同了,此纪元若是不成,下一纪元也没有机会。”秦风缓声说道。
此话一落,他轻叹了一声,紧紧地握着万魂幡,眼中满是不甘之意。
见此,无相语气淡然地说道:“还有七千余载,眼下你又何必自讨死路呢?纵然你仍能在短时间内发挥出渡劫期的实力,可玄鸿尚且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斩得了幽垣,如何杀不得你?退一步,海阔天空。”
“无相道友如此关心秦某,还真是令人意外啊!”秦风缓声说道。
“老夫只是不愿玄鸿再造杀孽!”无相轻摇了下头。
言及于此,他看向了秉正,缓声说道:“你也好自为之吧,莫以为在这些年来吞食了十几位血神子,就有与玄鸿一争高下的实力。若你当真动手,明心尊者也不会出手相助。”
一听此话,秉正沉声说道:“前辈如今这性情,倒是变了不少啊!看来这些年来,所享受的白马寺香火,终究是有些影响了你。”
言及于此,他轻摇了下头:“晚辈着实是不明白,释迦世尊还有大荒神庭,为何要创出那香火神职之道,实在是弊大于利。”
灵玄界之中的修士,到了化神之后,天地之间的灵气已然不能满足他们所需。
除此之外,这些修士所面临的还有一个问题,要是无神职在身,受不得那众生五谷供奉,只能吃人度日,以填补自身那难以言说的空虚。
此事在他们眼中,将其美名化,称为依本等施为!
似曹魏携着朱金从‘太阴天’降临灵玄下界北俱芦洲,当时他虽是白马寺五宝护法,却没有去碰这些香火,自然也面临着这个难题。
在元晨山修行的那些时日里,朱金忍耐不得,因而时常外出去打打牙祭。
而曹魏则以大毅力按捺下了心中的这份空虚,静心修持了数千年。
一听此话,无相轻笑了一声,问道:“老夫又如何不知这香火的弊处?只是秉正,老夫且问你一句,你本是凡人,成了修士,修行至今有了合体期修为,可还是人吗?又或者在你眼中,凡人是不是你的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