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瑜吃软不吃硬,姑奶奶流泪哀求,她还能怎么着?何况她还是晚辈。
她把吴宏荣按在姑奶奶面前跪着,“好!我就给他一个选择机会,磕头道歉,或者让我揍一顿。
吴宏荣,你选一个。”
吴宏荣从小就领教过表妹的怪力,他自然是选最轻松的了。
“砰砰砰!”
吴宏荣连磕三个响头,“奶奶,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蒋香慧又流泪了,是失望,是痛心。
从丈夫到孙子,都是这种软骨头,叫她如何不痛心?
“奶奶~”
吴宏荣捂着额头卖惨卖乖,“我真知错了,您能给我一百文钱吗?我答应小芸买簪子送给她的。”
“一百文?”
蒋瑜轻呲,“买木簪子用不完,买银簪子不够。
吴宏荣,你知道一百文用于家庭开销要花多久吗?你知道姑奶奶她给人浆洗一个月多少文钱吗?
吴家曾经的辉煌你根本没经历过,你的挥金如土是从哪学来的?
一家子有手有脚的男人,全靠姑奶奶一个妇人给别人浆洗养活,你又哪来脸在张嘴吃喝之余,还能张嘴要钱的?
要不,我两拳送你重新去投胎,投到富人家吃喝玩乐躺平可好?”
说着说着,蒋瑜就握紧了拳头,吓得吴宏荣拔腿就跑。
巷口的蒋香慧和蒋瑜相对无言。
蒋香慧是尴尬,孙子的窝囊,自己婚姻的不堪,全都摊在了侄孙女面前。
蒋瑜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姑奶奶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小瑜。”
很久,蒋香慧才开口,“你这样,是打算?”
“是不是很失败?”
蒋瑜的自信心在姑奶奶一口喊出她的名字后就飞了。
“不是。”
蒋香慧含泪微笑,“是你拎着小荣的轻松暴露了。”
蒋瑜“……”
还好还好,她差点想回去找秀姐继续‘深造’了。
她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放到蒋姑奶奶手上,
“姑奶奶,我还是建议您好好想一想,家里人口简单,不介意您回去的。我走了。”
不等姑奶奶拒绝,蒋瑜就快步消失在巷口。
蒋香慧打开荷包,看到里面全是碎银,忙追出巷子,巷口外已经没了人影。
……
镇上唯一一家客栈门口,店小二无聊到打瞌睡。
“唰!”
一个拎着小木箱子背着包袱的翩翩俏公子,打开手上折扇,惊醒了店小二。
见客人一身绸缎,店小二的脸上顿时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
“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
翩翩公子斜了店小二一眼,“天色已晚,本公子打尖之后去哪里?”
“请,请请。”
店小二忙往柜台方向引手,“客官几位?”
“唰!”
翩翩公子收了折扇,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掌柜的,你这店小二得换,脑子不好使。一间上房。”
“是是是,公子说得对。”
掌柜陪着笑脸,衣食父母来了,他得哄着,“公子,上房一间二两银。”
二两银?
一个镇上的破客栈上房竟然要二两银?
折算成人民币112了。
没错,翩翩公子正是化妆后的蒋瑜,而她化出的模样正是19号阿远。
没有参照物,她凭空化不出来。
心里腹诽,但此刻所扮的人设不能崩,从袖袋里摸出两块碎银丢在柜台上。
掌柜欣喜抓起碎银,亲自引蒋瑜上了二楼的上房。
待他下来,便看到店小二趴在柜台边看着什么,他恼怒,“你还在这做甚?店外招呼客人去。”
“大伯。”
店小二指着柜台,“你看这里,裂了。”
掌柜定睛一瞧,柜台面上果然裂了几条缝,柜台是榆木的,质地硬且重,他特意挑选的。
掌柜惊疑不定看向楼梯,裂缝处正是翩翩公子刚才手拍之处。
“大伯。”
店小二也猜到是刚才的客人拍的,“叫他赔!”
“蠢!”
掌柜第一次觉得用这个没脑子的侄子做店小二很不合适,“这一巴掌拍在你脑袋上,会怎样?”
店小二立刻抱住自己的头,“客人为何拍我脑袋?”
掌柜指着楼梯,“你上去叫客人赔,试试客人拍不拍?”
“我不去,我不去。”
店小二连连摇头后退。
“小二。”
楼上传来客人的呼喊,把店小二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掌柜瞪了侄子一眼,两步跨到楼梯下,往楼上问,“客官,有何吩咐?”
进了所谓的上房,蒋瑜皱眉翻看了被子,然后就被被头上的黑色脏污给恶心到了。
她便走出房门对楼下喊小二,听到掌柜应答,她从围栏对掌柜道,
“给我换掉床上所有被褥铺盖,我要干净的,没被别人用过的。”
掌柜很为难,“公子,您这个要求很难办……”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