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慕朝游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
哪知道早不来晚不来 , 偏偏今日撞到她面前来 。 她日前惦念 , 乍见真人 , 眼珠不自觉围着慕朝游乱转了好几圆 。
还没来得及开口 , 顾妙妃就轻声呵斥了一句 :“ 阿珠 , 不得无礼 。“
“ 这是我朋友 , 戴氏的女郎 , 脾气有些火爆踊扈 , 方才无礼冲撞了娘子 , 我代她向娘子道歉 。“
戴灵宥有些气急败坏了 , 指着慕朝游忠忠道 :“ 这人就是那慕什么的 ,
她搅了你的亲事 , 你还如此偏袒她 ? 1 “
“ 阿珠 ! “ 顾妙妃也益紧了眉 , 拔高了语气说 ,“ 慕媳子救过我的性命 !
于我有恩 , 你怎可如此轻薄 ? 若非她那日相救 , 今日又怎会由我好端端站在这里 。“
戴灵宜极不苟同这一点 。
贱民就是贵民 , 贱民的性命又如何能与土族的性命相提并论呢 ? 便是死了十个贵民也抵不过土族的一条性命 。
偏顾妙妃性子栖 , 好欺负 , 叫人骑到头上来 。
慕朝游不解地听着这二人的对话 , 她与这红衣女郎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 但听她话里的意恺 , 似乎对自己颇有意见 。
俏若是士族对平民的天然鄙夷倒也罢了 。
但让她略微有些在意的是那句 「 搅了你的亲事 “......
蓉朝游略一怔忡 。
顾妙妃的亲事 ?
难道是指和王道容吗 ?
可是王道容濒死时 , 不是亲口同她承诺过 , 他与顾妙妃之间只有总角之谊 , 无有男女之情 。
只是幼时双方父母随口一提 , 莫说文书约定连口头约定也无 , 日前更已双双作罢 ?
她内心空落落的 , 有些惘惘地 , 像是多日以来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降落 。
蓉朝游听到自己迟缓的 , 干涩的嗡音 ,“ 婚约 …... 是怎么回事 ?“
戴灵宜勃然变色 : “ 你还有脸装傻不成 ! “
顾妙妃 : “ 阿珠 ! 1“
她急火攻心 , 气得面色略有些泛白 , 缓了口气 , 才和声对愿朝游说 :
“ 慕娘子 , 莫要听阿珠瞎说 , 这只是一场误会 。“
「 可是我想知道 。“ 慕朝游候道 。
顾妙妃一愣 。
“ 我想知道 。 “ 蔚朝游据紧了唠 , 手悄然攘紧了袖笼里的香囊 , 她拙起眼 , 黑白分明的眼望紧了顾妙妃 , 一字一顿地说 。
顾妙妃摇摇头劝道 :“ 慕娘子 , 何必呢 。“
「 王道容告诉我 。 “ 到了这个份上 , 愿朝游深吸了一口气 , 反倒表现出了戴灵宜都惊讶的冷静 ,“ 说你们双方父母幼时有意结亲 , 只是并无口头或文书上的约定 , 此言可为真 ?“
顾妙妃本还是一副端庄镇静的模样 , 闻言怔了怔 ,“ 这是他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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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朝游说 :“ 是 , 所以我想求证你这边的说法 。“
顾妙妃别过脸 , 眼眶不知何时也红了 , 心里很是难过 。
…... 她知道王道容对她无意 , 之前的看重不过是出自家族利益 。
但见他为她痛疾日日奔波忙碌 , 叫她如何不动心呢 ?
毕竟是曾经放在过心上的人 , 亲耳听到他主动在慕朝游面前和自己切割距离 , 顾妙妃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要被刀割得鲜血淋漓了 。
和戴灵宜不一样 , 顾妙妃不以为这一切是慕朝游的错 。
蔚娘子救过她的性命 , 而她与王道容之间说穿了的确也无任何关系 ,
实不能 , 也无颜指责慕娘子的不是 。
强咽回泪水 , 顾妙妃苦笑说 :“ 我保证 , 芳之所说的一切都为真 。 他并没有欺瞒于你 。“
奇怪的是 , 听到顾妙妃的承诺 , 慕朝游也仅仅只是略微松了口气 。
非但没有感到如释重负 , 心里的迷茫仿佛更重了 。
她的灵魂好像在这一刻抽离出来 , 以上帝视角 , 奇异般的冷静俯瞬着这一切 。
王道容当初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 , 她只当是古代常见的家族联姻 , 双
方之间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 可看顾妙妃如今的模样 , 摆明是对王道容有情的 。
一旁的戴灵宜实在看不过眼 ,“ 他这样说你便这样信吗 1 “
「 之前日日跟着他父亲上门见礼 , 啄寒问暖的怎么就不提了 ? 1“
“ 没有口头或是文书约定 , 便能耽误女子的名节 , 辜负女郎的真心吗 ?“
小姐妹同仇敌忧固然不假 。 戴灵宜也不是个全傻的 。
庐陵戴氏不过二三流的士族 , 她母亲与阿耶便常常教育她要利用与顾妙妃这一份手帕交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