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微笑道:“他一定是一个绅士。”
沈又安莞尔:“如您这般。”
眼眶微有热意,她抬头把那股泪意忍下去,把托盘放在床头的茶几上。
“喝药了。”
她把碗递给虞逸森,“趁热喝了。”
然后端起另一碗,用勺子小心翼翼的搅了搅,舀起一勺递到沈秋浓嘴边。
沈秋浓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是非常珍贵的参汤,少说有几百年的年头了,虞家不会舍得拿这种好东西给我们。”
沈秋浓出身富贵,自小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没见过,自失明后,她的听觉和嗅觉更加灵敏,是骗不了她的。
“虞家舍不得,但我舍得。”
沈秋浓一双空洞的眼搜寻着前方:“你……。”
沈又安又取出金丹,将一半金丹递给虞逸森。
“就着参水服下。”
虞逸森接过金丹,仔细打量着。
沈秋浓鼻翼一动:“这是冷家的回转金丹。”
很多年前,在她还是国外富商家的千金小姐时,在海外的富豪间就流传着华国冷家的制药之神奇。
尤其是冷家独门炼制的回转金丹,须用极其罕见的天才地宝炼制,极为难得,一颗价值连城。
父亲的一位朋友富可敌国,费尽心思用尽诸多手段得来了一颗,却不舍得用,她去叔叔家做客时,叔叔炫耀般给她看过那颗金丹。
她永远忘不了金丹的气味。
这颗金丹比当年富豪叔叔的那颗更为纯粹高级。
虞逸森瞳孔震了震,猛然抬头看向沈又安。
虞家是绝对不可能拿出这么宝贵的东西给他们服用,眼前的女孩她到底是什么人,能得到这么珍贵的东西,轻而易举的送给他们,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毕竟两个被全世界遗弃的行将就木的老人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他不理解。
沈秋浓忽然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将金丹塞进嘴里,喝了参水服下。
虞逸森看老妻如此,便也沉默照做。
“夜深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沈又安给两人把了脉,安好后离开了房间。
脚步声逐渐被风雪掩埋,虞逸森坐上床,对沈秋浓说道:“那姑娘是不是有些奇怪?”
沈秋浓躺下翻了个身,“我只知道,她永远不会伤害我们,早些睡吧。”
“可是……。”虞逸森还想说些什么,沈秋浓闭上了眼。
虞逸森痴迷学术成就斐然,然而在生活中他却是有些木楞,不如妻子心思通透,不然也不会被梅绿歌迫害至此。
关灯后,他躺下,脑子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如此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是很久都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过了,一夜酣眠。
沈又安离开房间后,又冒雪出去了。
重明眼泪汪汪:“老大你又要丢下我。”
“乖,我很快回来,还要陪你们守岁呢。”
重明双眼圆睁:“真的吗真的吗?”
沈又安望着漫天风雪,漆黑瞳仁冰冷幽沉。
“有些人逍遥太久,是该偿还罪业了。”
话落清瘦身影迅捷般消失在雪地里。
四季山庄被落雪覆盖,远处的万岁山如一座巍峨的雪山,天地更添萧索。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时终于停了。
山庄西北角的松鹤院里,却是一阵紧张气氛。
伺候的女佣大气都不敢喘,进出放缓了脚步,生怕惊扰到里边的主人。
“啊鬼啊……。”
凄厉的尖叫声刺破云霄,令人头皮发麻。
从后半夜开始,那位就惊悸不停,一会儿喊有鬼了,一会儿说颠三倒四的胡话,状若癫狂。
梅绿歌躺在床上,头发干枯皆白,脸上皱纹都挂不住了,眼下更是青黑严重,眼窝深陷,以往身体健朗的老夫人一夜之间竟似苍老了十岁,形销骨立,分外可怖。
以前的老夫人多爱美啊,和她同龄的老太太哪个不是老的不成样子,偏她染发拉皮涂指甲,跟不服老似的可劲儿捯饬,让人佩服她的生命力。
可现在她神志不清,癫狂的大喊大叫,像是陷入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怎么都醒不过来。
韩月急的团团转:“医生还没到吗?”
一直是这位吴医生住在山庄里伺候着老夫人的身体,老夫人各种大补的药吃着,身体向来健朗,吴医生没用武之地,谁知昨半夜老夫人忽然惊悸,吴医生喝了酒大醉不起。
她又忙联系先生,去明仁医院请医生来,但昨夜的雪下的太大了,出行不便,一直拖到现在。
再拖下去,老夫人可就危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