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
赫连玉紧接着说道:“沈同学要知道,这个世上有许多偏远的地区,那里资源匮乏,教育落后,孩子们可能连摸一摸课本的机会都没有,和他们相比,沈同学,你已经幸运太多了。”
高雨萼握紧了拳头,这柳夫人欺人太甚了。
安安什么时候惹了她,竞值得她当面羞辱。
只有几个学生听出了不对劲,大部分人都觉得赫连玉这话没什么不对劲的,因为她们出身富贵,早已习惯了优越的身份和地位带来的便利。
但沈又安却不一样,她一个寒门出身的孤儿,能跟她们这些天之骄子在一个学校上课,那就是她祖坟冒了青烟了。
沈又安面色平静,未见一丝一毫的羞恼,静静的等待赫连玉接下来的话。
“所以啊,沈同学,作为寒门学子的楷模,那些乡下的孩子太需要你这样的榜样了,所以我想邀请沈同学加入到我的助学项目中来,继续给像你一样的寒门学子带去更多的光明和希望,沈同学,你愿意吗?”
什么?柳夫人亲口邀请沈又安加入她的项目?
沈又安走了什么狗屎运?
蓝蔓却是察觉到柳夫人此举的险恶用心。
她在不停的放大沈又安的寒门身份,给沈又安身上贴标签,也是在不停的提醒在场的所有人,沈又安和她们,虽然同窗学习,然而身份阶级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在场的老师和学生,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毕竟人家柳夫人先是亲口褒奖了一番,又礼贤下士的主动邀请,是个人都不可能拒绝。
这些高高在上的骄子娇女们,只会觉得沈又安走了狗屎运,要是敢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如果是个自尊心强的姑娘,以后如何在同学间抬起头来,余生都会被自卑萦绕,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柳夫人这是赤裸裸的诛心啊。
沈又安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少女清亮的声音透过话筒缓缓传荡开去:“夫人一口一个寒门,可是瞧不起寒门?”
全场皆是一寂。
不可思议的瞪着沈又安,她疯了吧,竟敢质问柳夫人。
赫连玉也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白的问出来,她笑容不改,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的话,竟是令沈同学误会了……。”
“寒门如何、朱门绣户又如何,明太祖出身贫寒,却建立大明王朝,立不世功勋,名垂千古,而富比王侯的桑家却投敌叛国,成国之耻辱,所以寒门和高门,不在阶级、而在人心。”
不知道为什么,沈又安忽然感觉心脏跳的很快,她缓缓的摸在心口的位置,有点困惑。
很快她将这点不适抛之脑后,直视高台上的赫连玉:“夫人亦是出身高门,大概是自小优越惯了,看待所有寒门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那么我告诉夫人。”
沈又安扯了扯嘴角,在现场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掷地有声的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把他们带到繁华的城市中体验一番,再送回乡下,这不是慈善,这是一种残忍,真正该做的慈善,是修建学校,调拨教育资源,教他们树立正确的三观,总有一天,他们会走出命运划定的圈子,见识到另一番天地。”
少女嗓音清脆,掷地有声,在诺大的礼堂里久久飘荡。
现场鸦雀无声。
这一刻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沈又安她真疯了。
竟然敢讽刺柳夫人的慈善是伪善。
沈又安没有疯,她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闲适松散,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才的话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柳夫人当众给她难堪,她就反击回去。
总不能你打我一巴掌,我还要把脸凑上去吧。
没这个道理。
怕?沈又安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字。
看看到最后怕的到底是谁。
“还有,我的父亲沈离,十年前一起特大火灾中,拯救了九条人命,壮烈牺牲,被青州市政府评定为烈士,安息于烈士陵园,他出身寒门,却有高尚的人格,我以父亲为荣,国家抚恤,多年来在生活中对我颇多照顾,我亦心存感激,以父亲为榜样,多年来丝毫不敢松懈,以优异的成绩为报。”
随着沈又安话落,那些嘲笑的声音渐渐消弭了。
就连高雨萼都呆呆的看向沈又安。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没有人记得我父亲的名字,只换来夫人一句轻飘飘的幼时怙恃。”
沈又安扯了扯嘴角,眼神嘲讽。
“夫人觉得,这是一种幸运吗?”
沈又安镜片后的眸底升腾起一抹血气,她宁不要英名,只要父亲活着。
可这个女人竟然讽刺她的寒门身份。
这一次沈又安真的怒了。
赫连玉愣了愣,笑容僵在脸上,灯光下煞白一片。
指甲几乎将掌心嫩肉戳出洞来,赫连玉笑了笑:“原来沈同学是英烈之后,是我寡闻了,难怪出类拔萃,聪明伶俐。”
最后四个字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她更想说的是牙尖嘴利。
这小丫头片子胆子倒不小,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一军,传出去,她之前所做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