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午夜,江可茵的舷房。
烛光映在窗上,说话的声音却并非江可茵那副柔媚的语气,却是一个有些飒爽的女子。
国法总司江宁蕴,随君返回泗杨。
房中除了那两个人傀侍女,便只剩下一身红裙的江可茵,和她贵为总司的姐姐江宁蕴了。
虽然韩东文用池涵清做挡箭牌,姑且没让江可茵马上挑刺提问,但段青竹在战场上看到那个与殿下人傀一模一样的人这件事情,却一定是拦不住江可茵告诉江宁蕴的。
“你说那是人傀,实在荒唐。”
江宁蕴摇着头,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流云:“别的不说,你讲的这个人,是否是一身天鹰城当地宗门的衣服,用的却并不是寒英宗自己功法的?”
“姐姐怎么知道的?”江可茵有些惊讶。
江宁蕴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略微思索后开口:“你说的这样一个人,恐怕……我是见过的。”
“见过?这人傀也在泗杨走动?”
江可茵立刻问。
江宁蕴只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前次殿下出访西亚后,西亚同意撤出望鹰五城的常备教兵,并且在撤走之后还请泗蒙检查,于是殿下便派法司去的西亚?”
“我记得。”
江可茵点头道:“我还记得你说,是殿下诏令泗蒙风月场所按要求整风合并,最后给各处怡红楼争取到女子的时候吧?”
“不错,那次正是我到天鹰城,看到当地宗门传统凉州司州做靠山,公然在天鹰城抗法之时,在那时候,天鹰城这个寒英宗就已经出人在帮助法司,其中,就有这个人。”
江宁蕴说完,抬手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这人本来下手杀了人,虽然不至于问斩,总也要兴个罪堵嘴的,为了自保,他才同我透露了与殿下有所交集之事。你想,那时候殿下,岂不是在宫中?”
江可茵轻轻咬了咬下唇。
殿下那时自然在宫中。
“既然殿下在宫中,这人又在天鹰城,又怎么会是人傀?”
江宁蕴抬眼看了看窗外:“相隔千里,即便这星舟都要驶上数日,何等人傀能如此操控的,你听说过没有?”
江可茵自然没有听说过。
她姐姐的推断简单直接,却又无懈可击。
“可那两张脸长得实在一模一样,到底是为何……”
她苦闷地沉思着,旁边的江宁蕴思索片刻,忽然双手一拍。
“我知道了!”
江可茵立马竖起耳朵。
“不是这人是人傀,而是先有的这人,殿下后做的人傀。”
江宁蕴的语气不容置疑:“也就是说,殿下先通过什么法子认识了这人,并让这人为他所用,后来殿下兴起找你学这人傀之术,需要画皮之时,便随意想到了这人,画了张一模一样的皮。”
“就这么简单?”江可茵将信将疑。
“就这么简单。”
江宁蕴点头:“不过这个人自然也值得一追,随后我就叫人摸一摸,看看这人,还有他在的寒英宗,到底有些什么来头。”
江可茵轻轻点了点头,眉眼中显然还在思索着别的什么,只小声地说:“能查出来,最好不过……”
“这件事先放一边,大事怎么样了?”
江宁蕴拉过妹妹的胳膊,二人坐的近了一些。
“大事?”
江可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姐姐说的自然是册立大妃一事,便只叹了口气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既然澹台他们看重秋水山庄,不愿意让池妃冒这个险,国法司就一定得抓住这个机会。”
“那么殿下所说的话你信多少?”
江宁蕴的语气里满是担心:“若是做这大妃当真有危险,你……”
册为大妃,也就是未来的泗蒙之后。
那时候,江可茵的身份便会从简单的后宫“玩物”,终于获得能代表泗蒙的政治身份。
古往今来,后宫当中多少事,便是争抢自这玩物变为代言人的可能。
诚然,或许总有背景深厚的嫔,总有得宠得势的妃。
但后便是后,只此一位。
而更重要的是,按照殿下的说法,册大妃立后是塔卡的要求,其目的,恐怕是在有了这位能正式代表泗蒙抛头露面的大妃之后,或许在某些极端情况之下,会成为塔卡对泗蒙的“人质”与价码,在某次简单的出访后便再无从复归泗蒙。
这些,就是秋水山庄不想池涵清去冒的险。
“或许并不一定呢?”
出乎江宁蕴意料的,江可茵此时似乎心头并没有什么阴霾,而是就那样一笑。
自己的这个妹妹,这样的一笑,本来应当什么想要的东西都能从男人那里得到的。
但现在,这样的笑却成了被册大妃的一种决心。
这是颇为大胆的一次下注,江宁蕴很想知道,自己的妹妹难不成在姓韩的身上,看到了什么胜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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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
被称作战场的残局上,已经响彻了国教骑士团的呼喊。
并无幸免的团长与领将,剩下普通的教兵们,已经能够承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