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州少年宫工作了八年,张东升和许许多多的培训老师打过交道,原先这看似没什么用。
但培训机构成立后,他成了负责人,用处可就大了。
少年宫名头够响亮,但里面老师的收入并不高,就像张东升,这样一位水平极高的奥数老师,收入竟然到了被亲朋好友瞧不起的程度,连老婆都嫌弃。
作为在少年宫工作八年的老人,张东升知道少年宫有不少拥有极高水平,却拿着低廉工资的培训老师。
以前张东升同情他们,自己也郁郁不得志,却无可奈何。
现在,就不同了。
在周母和李牧的默许下,张东升把少年宫的老师分类划档,挑出那些水平高的,私下里开始一个一个的拜访。领着他们参观装修一新,设备齐全的培训基地,许诺比现在高出几倍的薪水。
效果很不错,有百分之六十的老师都接受了邀请,还有不少答应兼职。
对于培训机构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好的培训老师。
只要老师教的好,仅仅靠口碑,生源就能源源不断。
更何况挖来的都是少年宫水平极好的老师,如果他们跳槽了,稍微宣传一下,很多学员都会跟过去。
……
事实也是如此,经过半個多月的筹备,培训班正式开业,短短一个星期,就有近二百人报名,学费收到手软。
挖过来的这些培训老师水平都极好,很得学生和家长的认可,跳槽后,许多学生也跟着来这里报名。
一时间,让这家新开的培训机构,在宁州都有了几分名气。
作为负责人,张东升也声名鹊起,人还是那个人,在亲朋好友眼中,却从一个少年宫的小小培训老师,变成了一位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让人不得不感慨,这就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如此的简单又不简单。
经历过这一遭,张东升变得越来越自信,有了几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他事业和精神状态的变化,自然反映在家庭上,徐静最近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徐父徐母也不再唠叨让他们离婚的话题了。
就连一些亲朋好友,也开始夸奖他事业有成。
这种种变化,让张东升一时间感慨无限。
他并没有飘,相反,更加谦虚了,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工作上。
他要强大起来,活出自我,实现了心中的抱负,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
时隔多天,李牧再次见到严良,他的变化很大,黑了、瘦了,但更精神了。
人也稳重了不少。
知道了钱有多难挣,恐怕如今不会再有直接向别人开口借三十万这种幼稚的想法。
见到李牧,笑着打招呼道:“朝阳,你来了。”
“朝阳哥哥,你来了。”
“嗯,普普,严良,好久不见。”
说着李牧拍了拍拍了拍严良的肩膀。
“你现在的身板比以前结实多了,在工地上干的怎么样。”
严良叹了一口气:“还行吧,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说实话,严良在工地上坚持这么长时间,让李牧也有点吃惊,别看他个子不低,今年才十五六岁,还是个未成年。
在工地搬砖可是个重体力活,每天上班时间有十二个小时,即便是成年人,愿意干的也不多。
严良竟然坚持了一个多月,始终没有放弃,他的毅力让李牧也有一些佩服。
“你现在觉得是上学苦还是搬砖苦?”
严良苦笑一声:“以前我觉得上学苦,学习太枯燥了。干了一个多月工地,才明白什么是真苦。”
李牧道:“那就别干了,回去上学吧。还有普普,暑假快过完了,别耽搁上学,你们现在的情况,上学是最优的选择。”
严良犹豫了一下道:“不行朝阳,我说好要挣钱给欣欣治病的,现在回去了,欣欣的病怎么办。”
普普这时眼圈也红了。
“对不起,严良哥,都怪我,不是我一直想给欣欣治病,你也不会去工地干活,现在还继续在学校上学呢。”
严良很讲义气道:“不怪你普普,是我自愿的,你弟弟也是我弟弟。”
李牧反问道:“严良,你现在一年能攒多少钱?”
严良愣了一下,他搬砖累死累活,每月只挣一千五,在刨除房租水电和生活费,剩不下多少,一年能攒一万就不错了。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李牧接着说道:“欣欣的病需要三十万,你算过没有,你多少年才能挣够,他这病能拖多久,你攒够钱还来得及吗?”
严良张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现在一年只能攒一万,想攒够三十万,理论上需要三十年。
别说三十年了,欣欣连三年都撑不了,挣钱给欣欣治病,自然也只是无劳无功,一句空言。
李牧的话,直接把血淋淋的现实揭露出来。靠他们两人,想挣钱给欣欣治病,注定只是徒劳。
想明白这一点,普普眼圈立刻红了,严良好像也泄了气,颓废的坐在那里。
看他们的样子,李牧决定不再隐瞒,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