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拐的媳妇!”
赵三冷笑,“认不认有什么打紧?三叔公若是个体面长辈,就将我的二十四两银子还回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泼皮破烂货!竟敢来我们刘家要钱,给你脸了!”三叔婆自外而入,叮叮咣咣的砸着门闩。手里一把菜刀在门闩上砍着,意欲破门而入,嘴里更是不断叫骂:“看老娘不打死你这个生不出蛋的老母鸡!不要脸的货色把持着我刘家的汉子,翅膀硬了居然撺掇我们刘家……”
一口一个我们刘家,这还是这几年头一回见这么清新脱俗的骂法。云珠毫不示弱,蹬蹬蹬进屋取了菜刀握在手里,愤怒的挡在赵三面前,凉飕飕道:“既然老太太说不清楚,非要撕破脸皮,那咱们就公堂上见罢!三姐,告官!”
她嘴上大声说着,眼睛却流连在刘平身上,两口子过日子讲究一个心齐,若刘平打算息事宁人,赵三就是再有勇有谋,这日子也是过不长久的。
刘平的态度,才是这件事的核心。
一瞬间,云珠心头闪过了千万种赵三将来的退路,她作势去给老太太开门,手摸到门闩时,看见那老太太正斜着眼睛往屋里看,当即冷笑一声,低声道:“再看,我戳爆你眼珠子!”
说着,扬了扬自己手里的菜刀,当那老太太冲破门闩时,云珠瞄准了方向,握着门闩往地上仰倒,随着一个双脚踩空手放松的姿态,门闩直直朝老太太头上飞过去。
哐啷几声,有菜刀落地,门闩落地,肉身落地的脆响与闷哼声陆续响起。
三叔公连忙走出来,刘善宝开年就要准备乡试了,可不能这时候给他搞个守孝的机会出来。他咬牙道:“小贱人,你发疯不成!”
云珠扫了一眼,转过头看向赵三,嘴一瘪,眼睛里就挤出了源源不断的泪珠儿,见赵三迎上来,哇的一声扑到赵三怀里,不住地喊:“哇,三姐姐她好吓人,她刚刚说,说……”
赵三听到了关节,也抱着头欲哭不哭的问云珠:“她是不是说要杀了你?”
“你这个小贱人!我们刘家供不起你,自滚吧!”老太太又指着云珠怒骂,“还有你,又是哪里来的癞子,当初买这媳妇的时候可没说她还拖着油瓶!你且等着,我们刘家的族老一会儿就来,今儿这事不掰扯清楚,你们谁也别想出门!”
云珠根本不在乎,反唇相讥道:“那也别来此处了,干脆直接去公堂罢,还省些脚程!”
自古好民不见官,老两口就听姐妹俩左一个公堂又一个报官的,几乎一口气提不起来,险些昏过去。
刘平蹑手蹑脚的在堂屋里置了一桌茶水,他心中想着赵三说的先礼后兵,置好了桌案,才翻身跳上了屋后的墙头。
从前他不晓事,一门心思为刘家出钱出力,以为那样才是一家人的温暖。可如今他想明白了,旁人说他胳膊肘往外拐也好,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也罢,他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将来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他想要的日子。
更何况,他五六岁没了娘,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到十七岁,撞大运得了赵三这样的好姑娘,想好好过日子也实属正常,根本算不得娶了媳妇忘了娘。
刘平扯起袖子撸了把眼睛,就见胡君荣行色匆匆的过来,忙问:“多少来人?”
胡君荣沉吟一瞬,双手比划了一下,“不下十五人。”
刘平滋溜一下从墙头滑下去,“难道真要报官?”
“赵姑娘怎么说?”云珠年纪小身子也小,但身上那股沉稳劲儿倒是叫人不由自主地信任,胡君荣拍着大腿,显然也是对自己这位酒友的能力持怀疑态度。
响起小六儿适才嘱咐自己的话,刘平将心一横,想过好日子的念头占了上风,没好气道:“报官!”
“我去!你回去盯着院子,来人真想动粗,赵家姐俩到底是女流,我叫我家小胡子在院墙上等着了,情况不对他就会喊街坊过来。”
胡君荣安排得倒是明白,刘平两口子刚搬过来,人生地不熟的,远不如原住民胡家有召唤力,留下小胡子做内应,比添了条臂膀还叫人安心。
刘平又爬墙跳回院子里,随即,院子里就传来刘善宝他儿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奶奶!你快和我们回去吧!”
“阿善,你怎么过来了?”三叔婆从地上爬起来,在孙辈面前她头也不晕了脚也不软了,尤其是见了人群里的刘善宝,她更是一把菜刀挥的虎虎生风。
云珠还在一旁装腔作势的哭,眉眼间却有几分忧虑,心道也不知道贾宝玉能不能靠谱一回。
刘善宝神色晦暗,穿着一身石青色的长衫,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文质彬彬的读书气,只是那乱飘的眉眼,透着几分算计与坏水儿,也喃喃劝了几句,“阿娘,您先过来,莫要叫刀刃伤到您。”
“我们从衙门过来的,今日衙门尚未未开衙,倒是能省许多口角,刘平呢?”年纪稍长的族老不耐烦看人演母慈子孝,干脆错身想要进屋,谁知尽叫后院转出来的刘平惊了一回。
上回见这小子,远不如现在黢黑虬劲,这不苟言笑的压迫样,倒是叫人先心生退怯。
三叔婆见大伯哥进来,忙道:“他大叔啊,我就说这院子不错,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哦,猪市口又不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