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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以诚待人(1 / 2)


第189章 以诚待人

刘表虽然老迈偏信,却依旧有识人与决断的能力,曹操的粮草在荆州被劫,自然是他的过失,可若说此事是蔡氏兄弟所为,他只觉得可笑。

蔡夫人在他病中多有动作,拦截处理了不少公文的事,他并非一无所觉。

毕竟他已入主荆州近二十年,手下官吏行文的格式语气,他早已烂熟于心,呈上的文书有无篡改,他一眼便知。

之所以不管,不过是因为念及蔡夫人终究不过是内宅妇人,自嫁与他以来,事必躬亲,知礼守节,不曾有什么过错,除去此次为蔡氏兄弟遮掩之事,不曾敢经手州中大事。

左右不过是些为了母族弟兄谋利的小动作,他也懒得为这些琐事劳神。

“在我眼皮底下行这劫粮嫁祸之事……纵然能瞒过其他人,可决计是瞒不过子柔的。”

刘表心知蒯越向来是明哲保身的性格,若非自己召他过来,明确询问此事,这人定然是守口如瓶,一点风声也不会透露。

蔡夫人已经差人在后堂之中准备好饮宴,刘表又让她帮自己整好衣裳,自己撑着拐杖慢慢行至堂前。

种平一行人正在外间等候,见一老者扶杖而出,当下便猜出此人身份。

种平忙上前见礼,似乎极为羞惭不安,连连嗟叹:“小子无礼,竟扰长者休眠!平素闻“八骏”之名,心中仰慕,亦曾攻读使君《周易》、《五经》二章句,常恨不得与使君相见……今日得入荆州已是平此生幸事,怎敢叫使君抱病相待?”

“哦?”

刘表这才想起眼前这十六七岁的少年,除去是天子使者,还是郑蔡门生,不由得笑问:“‘九三,家人嗃嗃,悔厉吉,妇子嘻嘻,终吝’。有‘嗃嗃’二字,康成先生注曰‘苦热之意’,而我作‘熵煸’解。不知太史以为是何解?”

种平思虑片刻,腼腆一笑:“平不过一孺子,学识浅薄,不敢献丑,恐污尊耳……《诗》云:‘多行縞煸,惨毒之恶’,先生之意在于古字皆从火,故作此解;而使君做‘煸’,平以为是‘嗃嗃,严厉之貌也’,盖九三居家人之中,以阳居阳位,乃治家刚猛盛烈者也。”

“善!”

刘表本只将种平“攻读《周易章句》”之语当作他拉进关系的托词,自己也是随口考校一句,并不觉得他能言之有物。

不料他所言俱是发自肺腑,一时便起了惜才之心,又想着幼子刘琮与种平年龄相仿,见种平如此聪颖知礼,忍不住放柔了目光,语气慈爱:“太史何必过谦?只此一解,君即可以才立世!”

种平露出个独属于少年的,澄澈腼腆的笑容:“使君德隆望重,平德薄才疏,怎敢承当此誉?若得居末,尚自过分。”

刘表不赞同地皱眉:“伯衡老成持重,却不可无少年气。”

他拉着种平在自己主位旁坐下,亲自为了他斟了一杯酒。

种平赶忙起身接过酒杯,满脸的受宠若惊,他留意到刘表虽行走之间要拐杖辅助,似乎年老体弱,行动勉强,但斟酒之时,手腕极稳,不曾有半点酒水洒出。

主人坐下,便是宣告着宴席的开始。

刘琦坐在下首,默默饮着酒水,偶尔往身后看一眼,似乎想和坐在他后方的庞纪说什么,但瞥见屏风之后隐隐露出蔡夫人衣裙的一角,便闷闷地叹了口气,不敢有所行动。

蒯越端坐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夹了一块子鱼肉,放在口中细细抿着。

国渊看着刘表和种平在一起推杯换盏,不一会儿便以叔侄相称,不由得暗暗惊叹于种平交际的本领,想到自己入荆州一日中的所见所闻,心下感叹:“刘景升此人可为师,不可为主也。”

不知不觉,酒已过三巡,种平与刘表二人却只是探讨经典,似乎都已将劫粮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魏种知晓种平不善饮酒,见他已喝了许多杯,担忧会因醉酒误事,忍不住起身,举杯向刘表敬酒。

他正欲开口,却见种平眼神清明,以目示意,心中立即明白种平别有考虑,于是将想好的询问之语都换作了赞誉,极力称赞刘表的政绩,语毕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重新坐下。

“此酒碧如缥玉,清雅非常,不知平可否向叔父讨几坛带回兖州?”

魏种方坐下,种平便对着刘表开口。

刘表自然不在意几坛酒水,他饶有兴致地问:“伯衡也是爱酒之人?”

“不瞒叔父。”

种平面色诚恳:“平实不善饮酒,但有好友在兖州,其生性嗜酒如命,故而有此求。”

“可我观伯衡并非不善饮之人啊?”

刘表举杯的手一顿。

种平面露愧色,十分耿直地展开衣袖:“所赖现下是冬日,身上所着衣物深厚……平掩袖饮酒之时,皆是将樽中酒水大半都倾倒在衣袖之上。”

刘表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饶是他历经世事,也不曾遇见过像种平这般憨直的少年,当真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澈的愚蠢在对方身上,叫他不知不觉便卸下了心防。

若说这是种平故意表演出的模样……可这也太浑然天成了,完全看不出一丝表演的痕迹啊。

刘表沉默良久,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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