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起种平身体。
“备观伯衡少餐食,日间又多伏案操劳,非是养身之法……”
种平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他是山猪吃不来细糠,吃素吃久了,现在突然看见滋哇冒油的烤肉。
脑子在渴望,可嘴巴是真接受不了。
平日里他又习惯先处理好未完成之事,空闲下来再去吃饭。
在长安时有种辑监督,兖州时又有檀女提醒,他还能按时用餐。
现在一个人在营帐中,一忙起来也就忘了个干净。
何况他先前又是赶路去长安,又是急行入徐州,一路上饮食不调,现在也难改正回来。
“平知晓……不过谈及北海,不知管亥可在府君军中?”
种平在徐州,初与陶商相见时,夜间曾询问起张燕在许都的情况。
他去北海这事,单从时间安排上来看,的确显得有些紧促。
虽说张燕作为张牛角的狂信徒,现在也算是他可以肆意使用的一支暗中势力,可是联络起来并不方便,而且他对张燕……
说实话,也没到可以全盘托付的境地。
经历了这几回兵权的掌卸,种平纵然真无什么权欲之心,却也不得不为日后考虑。
现在看来,他真正有可能掌握调动,而不为人所知的,也就只有黄巾军了。
“确在军中。”
刘备没有深究种平为何要问管亥下落,在他心中,管亥是种平说降,种平关心几句,也在情理之中。
种平这下反而有些意外,他随口一问,并不觉得管亥会投到刘备麾下。
他当时给管亥画饼,一面用张牛角诱导他投降,一面顶着少府的官职替朝廷“诏安”。
种平并非是只说不做,在处理完北海的黄巾后,是给了管亥投曹洪的门路的。
而管亥一旦选择带着和他一起投降的那些黄巾军投奔曹洪,回到兖州后,多少也能混个都尉当当。
有眭固这个“老前辈”在前头做招牌,哪怕不说张燕如何,管亥也能明白这选择背后的“光明前途”。
以种平对管亥的粗略了解,怎么都觉得他选择曹洪的可能性更大……
但仔细想想,面对“大汉魅魔”刘备,想要把持住……也确实不容易。
“不知府君可否让平,同管亥一叙?”
种平话刚出口,便觉得不妥当,想了想,找补道:“是关于黄巾之事,平尚有些疑虑……”
“少府,夏侯将军有军报来!”
侍从压低声音向种平禀告。
种平一顿,颇有些歉意地望了眼刘备。
“还请府君告知管亥,晚间来寻平,平先告退了。”
已近昏时,帐外起了南风,刺刺地往人脖子里灌。
种平下意识缩了缩脖颈,余光瞥见怀中披风,想要披上,心底又觉得当着刘备的面,有些失礼。
“帐外风寒,少府披衣再走吧?”
刘备善解人意的问了一句,见种平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主动帮种平披上披风,低头为他系好系带。
种平摸了摸毛绒绒的披风。
披风应当用的是四五只大狐狸的皮毛做成的,针脚细密,严严实实将冷风挡在外面,甫一披在身上,便涌起一阵暖意。
“……真是劳府君费心。”
种平心中感动,还想着同刘备再说上几句,但也知道军报最为紧急,不容拖延。
做了前军,正往兖州行军的夏侯惇传来的消息,更是重中之重。
因此也不多加耽搁,深深一揖后,急匆匆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