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他这声音比典韦还要洪亮许多,种平只觉得仿佛耳边有数头老虎在咆哮,下意识扶住额头。
“你嫌俺嗓门大啊?”
张飞大大咧咧发问。
“欸,三弟,不可无礼。”
刘备略一抬手。
张飞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种平年纪小,为人处世并不不爱端架子,总给人一种平易近人,好相处的感觉。
与他相处久了,不由得便会将他当做亲近之人对待,张飞性格粗犷,为人直心快口,面对种平,自然更是坦诚相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哪里想得到还有行礼这一回事?
种平缓过劲儿来,无奈一笑:“这位壮士的意思,应当是若平觉得他声音过大,他便收敛些,可是如此?”
张飞一双眼瞪的更大,随即一巴掌拍到种平背上,哈哈大笑:“俺就是这个意思!俺同少府真是那个……什么,就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种平被拍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嘎过去。
他背上的伤还没好全,受了这一巴掌,种平觉得伤口好像又有点开裂,给他疼得就差龇牙咧嘴开嚎了。
“咳咳,心意相通,意气相投。”
他艰难地喘息几口,心说他俩能不相通吗?
现在自己的智力也就70,估计跟张飞是一个量级,在场的还有能比他们两个更能明白彼此心意的吗。
“俺说俺怎么一见少府就觉得亲切……”
种平心一紧,生怕张飞也来一句,“不如伯衡唤我叔父”,赶忙出言打断。
“府君可知南中郎将张燕?”
“略有耳闻。”刘备若有所思。
“平对黄巾之事,较常人了解很多,且中郎将亦出身黄巾之中,平或可以此说管亥。”
种平微微一笑,“平不过孺子,管亥轻视之下,难生戒备,则平可探听情形,徐徐图之。”
“若府君与平一同往城门,一来暴露我等行踪;二者恐助长管亥气焰,要挟我等;其三则是,我等开口便劝降,城中士卒难免以为我等是惧黄巾势众,士气动摇,不利守城。”
“左右黄巾不识平身份,若是真困于黄巾帐中……”
种平开了个小玩笑,“平别无所长,这胡编乱造,保下条性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他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曹洪与刘备等人,自是没了阻拦的理由,几人不知道种平有锁血挂,见他这番从容自如,谈笑生死的模样,难免有敬仰之心。
“……少府保重。”
“贤良师有何命令?我管亥上刀山下火海,也定要完成!”
管亥的声音拉回了种平的思绪。
种平站起身,慢悠悠晃到主位坐下,低头俯视下方的管亥。
管亥只是等候种平口中的“贤良师命令”,丝毫不在意种平的动作,营帐之中,他的那些亲卫也依旧安静。
显然,代表贤良师的种平,在这些人眼中就是绝对的权威,哪怕管亥也不在意种平这突如其来的“冒犯”。
种平心中有了猜测,转而开口试探:“贤良师与飞燕大帅谋划兖州,这青州的速度,实在有些慢了。”
管亥一惊,忙上前道:“使者见谅,我等在北海,已许久未得贤良师消息,不敢轻举妄动……”
“哦?那怎么今日却开始攻城?!”种平故作不喜,皱眉质问,“我看尔等,莫非是被郭太收买了去?不在北海出力,却是想着背叛贤良师!”
“不敢!不敢!”
营帐内“哗啦啦”跪了一地。
“中黄太一在上!我等对贤良师忠心耿耿!今日攻城,是迫不得已,我等麾下兄弟多,实在是没粮了啊!”
管亥满头大汗,头贴着地,着急解释道。
种平确定这些人是对徐州之事半点都不知晓,心下大定。
“且先收兵,暂缓攻城。”
“那,那临淄和齐国……”
管亥有些不甘,好不容易能得到贤良师的赞赏,如何愿意被他人抢了头?
“管大帅。”种平放缓语气,“你可知为何我单单至北海,而不至那两地?”
他注视着管亥,自主位走下,无比亲切地扶起对方,在他耳边轻轻道:“正是因为,贤良师知道大帅的忠诚,这青州的几个渠帅,贤良师最看重信任的,就是大帅伱啊。”
“当,当真?!”
管亥两眼放光,激动得身子都在发颤。
“是啊。”种平将张燕给自己的那块木牌,放进管亥手中,“这是飞燕大帅的信物,亦是贤良师弟子的象征,大帅,可明白贤良师的意思?”
种平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却极具煽动性。
管亥瞳孔放大,
盯着那块木牌,他自认为,对贤良师的虔诚不输任何人,只是不如张燕,能时时侍奉于张牛角身侧。
如今种平的话中,若有若无透着着贤良师似乎要收他为弟子的意思,他怎么能不疯狂。
“来人!传我令!退兵!”
营帐外遥遥传来鸣金之声。
管亥眼巴巴站在地上,视线跟着种平移动,他无比渴望知晓贤良师的命令,现在却不敢多问,生怕坏了自己在种平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