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突然暴毙也就算了,如果是像那个吃不上新米,死在茅厕的家伙一样,那就太可怕了。
嘶……算了,还是努力献策肝寿命吧。
种平打定主意,再一抬头,发现牛福正趴在地上扒青苔。
“……你在干嘛?”
不得不说,牛福现在的姿势有点辣眼睛:撅着屁股嘟着嘴,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小人见郎君一直望着阶上青苔,想是郎君欲出行,又恐青苔湿滑,污了鞋履,故而在此清理。”
其实我只是在发呆……
种平看着牛福,他总觉得这家伙做个护院实在是屈才了。
明明只要留上俩撇小胡子,再在脸上点个痦子就能去当狗头军师。
现在却认认真真帮自己清理苔藓。
他真的,我哭死。
官省中
董卓唤来李儒,问:“如今洛阳已在我掌中,此时提出废立,成算几何?”
董卓虽然询问成算,但神色倨傲,言语中透出骄横之气,俨然是笃定自己可以成功。
李儒见此,心中有数,思量片刻,道:“时机已至。”
“主公可宴召百官,陈列甲士,以势挟之,则废立之事可定。”
董卓微微颔首,第二日便在省中设宴,百官皆至。
席间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花袍轻甲,领着千余腰间配刀的兵士侍从于董卓左右。
太傅袁隗、司徒王允等见状,心知宴无好宴,董卓怕是等不及要废少帝,另立陈留王。
王允笼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颤动。
袁隗似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下方的袁绍。
“诸君为何不饮?莫非这西凉浊酒,入不得洛阳公卿之口?”
董卓双目瞪大,虬髯随着面部的狰狞,显得更加卷曲。
坐在前排的公卿尚且能维持气度,面色镇定。
后面的百官被这突然一怒吓得惊怖交加,喏喏端起酒爵将酒水囫囵灌下去,被呛到也不敢出声。
董卓脸上的不渝消散了些,拍拍手,十几个身姿曼妙的舞姬鱼贯而入。
美目流睇,罗衣从风。
种辑看得直皱眉,嘴里气呼呼地嘟囔着成何体统。
他也意识到董卓今日设宴目的不纯,必有所图,此时按耐住想要当面顶撞的冲动,等着董卓图穷匕见。
“怎么,这美人也不合诸位的心意?”
董卓一挥手,身边侍从的兵士立即拔刀,霎时间月坠花折,美人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都作了刀下亡魂。
董卓哈哈大笑,吩咐左右以罍盛血,置于案上,斟满一觞,饮毕,赞道:“好酒!无怪诸君不愿饮我西凉之酒,来人,将这美酒传与诸位共饮!”
满堂寂静,众人望着那案上血酒,尽皆变色。
董卓环视一圈,露出几分自得之色:“当今天子平庸怯懦,非是贤能之主,我意废帝为弘农王,另立陈留王为帝,诸君以为如何啊?”
王允干瘦的手指慢慢捋平袖口。
董卓此人,逆贼也。
吾必除之。
袁隗眯起眼睛,不动声色。
“若有不从……”董卓身侧的吕布上前半步,手中画戟寒光熠熠。
种辑懵了很久才缓过劲儿来。
他直接炸了。
逆贼!恶贼!匹夫!蛮子!
谁也别拦着我,我要砍死这个龟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