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正文第二八五章 翌日清晨,吏部徐尚书将官学新馆长的名单拿来递交荣烺。 荣烺迅速看过三名官员典籍,排名第一的是出身徽州,如今在平城任知府,吏部的考核评语是“性雅澹,志量沉深”。 荣烺道,“我记得平城那里多有战事。这位云知府还性雅澹。” “是。这是吏部考核官吏秘密考核后给出的评语。”徐尚书道,“这位云知府允文允武,虽在战事较多的地方为官,仍是克尽职责,安抚一方。” 荣烺点头,“嗯,官学那里既有文课也有武略,的确都要懂一些。不过,云知府之前管一府之事,他会不会觉着官学事务少太简单了。” 徐尚书没想到荣烺是这种虑事回路,徐尚书道,“官学较一府是小一些的,但教书育人,若能成一代英才,其往后之功,功过百年,更胜一府。” “看来徐尚书对云知府很有信心。” 荣烺接着又问了第二第三的入选官员,能被徐尚书拿来举荐的,起码能力上应该问题不大。且都是清一水纯正科举出身。 荣烺收下这份举荐名单,还说了句在徐尚书看来很有水准的话,“那我将这单子交给祖母和父皇,一切待长辈决定。” “是,听从殿下定夺。”哪怕知道官学馆长一事必是荣烺说了算,但听到这种表态也令人欣慰。不然,您真直接给我指一个,我再去跟太后、陛下沟通,这就显着不大好了……还是您自家人商量好了,给我个准信儿,我照办就成。 荣烺又体贴说一句,“让徐尚书费心了。” 徐尚书立刻表态,“此皆臣份内之责。” “喝茶。”荣烺装模作样的呷口茶,“听说右都御史要回朝了。” 徐尚书当即一口茶噎喉咙里,端正的脸庞竟有一瞬间的扭曲。荣烺好奇的望向徐尚书,徐尚书好易咽下茶,调整面部肌肉与内心澎湃恢复正常,嘴里道,“殿下的意思是……” “倒是不常见他。”荣烺学着祖母那种平稳的听不出喜好的口吻说道。 徐尚书头发险没竖起来,心道殿下你喜欢常见这等人!徐尚书道,“右都御史常年巡视地方,即便回朝,时间也不会太长。殿下平时有课业要忙,应是错过了。” “右都御史是个什么样的人?”荣烺问。 徐尚书想到家中刚收到的暗紫信件,忍着浑身竖起的寒毛,“臣与右都御史并无私交,不便对他做私人评价。” “你是考核百官的吏部尚书,对他做个官员考核吧。” 徐尚书用平生最中恳的语气道,“右都御史是一位能臣。” “具体说说。” “他是嘉元元年的二榜进士,殿试二榜第十,考进翰林院却并未进翰林学习,直接去了御史台,自从七品殿中御史做起,一路升迁至右都御史。每年每季考评均为上上,是公认的能臣。” “那你们都属能臣序列,应该很有交情才是。” 徐尚书吓的双手直摇,“殿殿下,只限同朝为臣的交情。” “我随口一说,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你可是堂堂吏部尚书,人称天官,还怕他一个二品右都御史?你跟左都方御史也是平辈论交啊!” “就是方左都也受不了他啊!”徐尚书感慨,“除了当差,简直没一样是正常的。齐尚书跟他一比都觉着是个好人。” 荣烺哈哈大笑,“齐师傅难道是坏人?” 徐尚书也无奈了,“固同朝为官,性情为人臣不好多评判。” 荣烺望着徐尚书,“倒是徐尚书你瞧着像正常人了。” 徐尚书目瞪口呆。 荣烺学着他稳重端正摸胡须的样子,“平时说话像是在读经,沿丝可缝的。现在多好啊,像是生吞二斤黄连,特别可爱。” 徐尚书人生第一次被夸可爱,无比郁闷的抗议,“没听说生吞二斤黄连可爱的,殿下您这学问尚有欠缺,得多读书。” 唉呀,被攻击了。 荣烺笑眯眯的毫不在意,徐尚书也不好跟她个小姑娘计较,看荣烺无事便退下了。 荣烺将徐尚书递上的人选交给祖母,她个人比较青睐云知府,郑太后显然也知道云知府此人,便允了。 接下来,荣烺发现连史太傅来给她上课都少了课后啰嗦,下课就走,一副很忙的样子。荣烺原想请史师傅讲讲工部制度的事,也被史师傅延后了。 荣烺问,“现在工部很忙么?” 史太傅是个实诚人,直截了当,“讨厌鬼要回朝了。别说工部,六部都人心惶惶。” 荣烺直觉,“是说右都御史么?” “除了他还有谁。”史太傅一脸晦气,“我虽自认平日当差尽心,可工部当差的人多,若被那讨厌鬼抓到疏漏,一年运气都得败光。” “帝都御史台都没查出你们疏漏,外地回来的就能抓到?” 史太傅头疼,“六部所辖范围之大,盖遍全国。我等在帝都为官,便是以臣之用心,帝都外的差使也只能委于下属巡视查看的。” “那也不用担心,御史台自己也难保疏漏。再说,御史本就掌纠察事。有错漏纠正不是坏事。” “臣不至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