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白骨,粉黛骷髅。
虽然蒙毅挑选的两名舞姬体态丰腴,横看成岭侧成峰,然而陈庆仍旧心如止水。
丽姝夫人的口技精妙绝伦,一点一滴都嗦取得干干净净。
陈庆此刻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陈府令此言当真?”
“老夫把她们打发走啦?”
蒙毅半信半疑地说。
“随意。”
陈庆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扶苏轻轻颔首,心中赞许:先生果然分得清轻重,在大事面前连老毛病都改了。
蒙毅仔细观察着陈庆的表情和作态,见他没有半点不舍之色,顿时大失所望。
“你们……尚且没展示过自己的本事,陈府令当然看不上。”
“还不去给他露一手。”
蒙毅准备赶走舞姬的时候,突然改口。
赵崇一向做事牢靠,只要与皇家利益没有冲突,收了钱就办事,不可能信口开河。
他倒要看看陈庆是真的不为所动,还是装腔作势。
“诺。”
“诺。”
两名舞姬躬身行礼,然后迈着小碎步来到陈庆身前。
“请陈府令赏舞。”
说罢,二人玉臂轻展,柳腰飞旋,婀娜的身姿翩翩起舞。
陈庆头都懒得抬,自顾夹菜饮酒,补充失去的体力。
蒙毅见状气得不轻,严厉地给舞姬打了个眼色。
二人顿时心慌,连步伐都乱了几分。
如果不能博得眼前的大人欢心,她们会受到重罚。
‘小儿科而已。’
‘俺老陈什么没见过?’
‘这点小手段就想把我收买了?’
陈庆端着酒杯,心生鄙夷。
忽然,右边的舞姬纱衣从肩头滑落。
奶白的大雪子猛地甩了出来,在短暂的抛头露面后,被舞姬扯着纱衣盖住。
她舞姿不停,抬手的时候还用上臂做遮掩状。
殊不知如此一来,却将它挤压得更加触目惊心。
“卧槽!”
陈庆瞪圆了眼睛。
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大庭广众之下,扶苏看见了,蒙毅看见了,旁边的宾客、侍者、舞姬都看见了。
看到陈庆的神态,舞姬如释重负,羞羞答答地扯了两下纱衣。
然而天赋惊人的胸怀岂会被轻易掩埋。
陈庆看得目不转睛,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片刻后,双姬舞罢,款款行礼。
扶苏叹息着瞄了蒙毅一眼。
商谈事情就好好谈,为难一名女子做什么。
“陈府令,老夫府上的舞姬姿色如何?”
蒙毅洋洋得意地问。
“好,妙!”
陈庆击节赞叹。
蒙毅捻着长须:“既然陈府令喜欢,不如送你如何?”
“不妥。”
陈庆缓缓摇头。
“为何不妥?”
“老夫忍痛割爱,难道……是诗曼公主不允?”
蒙毅故意用嘲讽的语气激他。
陈庆一本正经地说:“舞姬美则美矣,却不是真心实意为本官献舞。”
“不过是蒙尚书的任务罢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本官刚才大饱眼福,已经知足了。”
蒙毅勃然作色。
这厮油盐不进,得了便宜还卖乖,着实可恨!
“蒙公,方才你说有事要和先生商谈。”
“如今先生回来了,不如本宫做个中人,聆听二位高见。”
扶苏温和有礼地说。
蒙毅忍着心中的不快,坐到了扶苏的另外一边。
“殿下广邀天下豪商,共图工商富国大计。”
“蒙家虽然资财不丰,也愿意略尽绵薄之力。”
“不知陈府令可有见教?”
他侧过头问道。
“好事呀!”
“本官能有什么见教,无论出身、背景、财力多寡,愿意为朝廷效力者多多益善。”
“不知蒙尚书看上了哪一门生意?”
“你我也是故交旧友,只要陛下准备,本官职权范围内定然给你行个方便。”
陈庆爽快地应诺道。
蒙毅淡淡一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朝廷欲重新直道,加固北地边隘。听闻水泥产出有限,难以为继。”
“家兄寄回书信,每每为此惋惜不已。”
“老夫不才,愿亲力亲为,哪怕是弃家舍业,也要把这水泥烧出来。”
他握紧了拳头,大义凛然地说道。
陈庆轻轻点头。
没说的,好像是武家的通病,对火药、钢铁、水泥特别感兴趣。
火药和冶铁不能触碰,剩下的只有水泥了。
“北地食盐匮乏,价格高昂。”
“军中时常短缺,运输费时费力。”
“老夫也想自己晒一点盐,廉价售卖给朝廷,勿使北地军士受此苦楚。”
蒙毅看他好像是同意了,再次开口。
陈庆歪着头问:“还有呢?蒙尚书一并说了吧。”
蒙毅先看了扶苏一眼,才慢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