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回到扶苏身边,韩信立刻在身后低声言道:“叔叔,刚才他想杀你。”
项籍杀机暴涨的那一刻,韩信本能地生出感应,抽剑出鞘。
如果不是项梁阻拦及时,恐怕他已经冲上去飞身相护了。
项籍的实力很强,肉眼可见的强,难以想象的强。
韩信还是第一次生出如此无能无力的感觉。
单打独斗的话,他在项籍手下走上三招都勉强!
“无碍的。”
陈庆表现得相当平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搞笑呢?
我不趁着你现在束手束脚,羽翼未成欺负你,难道等你将来率领八千江东子弟所向披靡,威震八方的时候跟你硬刚?
项梁和项籍不停交换着眼色,最后默默地垂下头去。
或许只是巧合呢?
或许是东海郡郡守出卖项家,在太子殿
只要拿不出实证,他们死不认账,一切就还有转圜的机会。
“两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快请入席。”
“来人,上酒菜。”
陈庆冲着外面的侍者喊道。
项梁用眼神示意项籍小心行事,才缓缓走入厅堂之中。
众人落座。
扶苏举起酒杯:“阁下可是项燕将军之后?”
“昔年战乱之时,大家各为其主,刀兵相向在所难免。”
“本宫以后辈的身份,对项燕将军挺身而出,保家卫国的壮举甚是敬佩。”
“请君满饮此杯,祭奠项氏之功。”
相由心生。
扶苏天生一张温文儒雅、翩翩君子的好面孔。
说话不疾不徐,如春风拂面。
项梁顿时好感大增。
难怪屈氏等楚地望族那么热切地攀附秦国太子,其人果然有可取之处。
“多谢太子殿下厚赐。”
项梁和项籍先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项氏如今家中状况如何?可有难处?”
扶苏做起体恤百姓的事情来简直轻车熟路。
项籍连连瞥了他几眼,心中暗道:你这太子倒不似嬴政那般暴虐,看在与楚地有几分香火情的份上,将来饶你一命。
陈庆按兵不动,静静地等待着扶苏把红脸唱完。
“项家如今重振旗鼓,来日定能重振门楣。”
“不过……太子殿下可不太好呀。”
趁着他们放下酒杯的时机,陈庆突然插口。
项梁顿时心中一紧。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如果今天在座的只有扶苏,那可就容易蒙混多了。
“想必项公已经听闻了昨日有人意图毒杀殿下一事。”
“我等远道而来,不知就里。”
“项家在此世代繁衍,不知项公可有线索?”
陈庆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项梁踌躇不决。
他既不想牵累到自家,又不想轻易出卖张良。
“小人不知。”
项梁缓缓摇头。
陈庆打趣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呀?”
“本官听闻博浪沙刺驾的逆贼张良,就隐居于东海郡。”
“项公可与其有过往来?”
项梁面色发白,急忙辩驳:“我等未曾听闻,更未见过此僚!”
项籍死死地盯着陈庆。
短短时间内,他已经第二次动了杀机。
此人好像处处跟项家过不去,但凡有一丝半点的机会,他都要想办法毙了对方。
“项家世居东海,亲族数以万计。”
“张良隐匿此处,项公怎会不知晓?”
“若是与之没有勾连,为何不将其擒拿报官?”
陈庆神情严厉地说。
项籍顿时勃然大怒:“你这……”
“籍儿!”
项梁厉喝一声,赶忙赔罪:“吾等确实无知无觉,再说擒拿反贼是官府的事情,小人怎敢插手。”
陈庆立时变了脸色。
“项公,莫非你觉得本官在栽赃嫁祸?”
“荒谬!”
“身为皇家内臣,难道本官会拿自己的清誉来陷害你?”
项梁一时间慌了神,不知该如何作答。
“亦或者说,太子殿下平安无事,你便觉得应该偃旗息鼓,就此作罢了?”
“难道殿下没有死于毒杀,就不需要揪出凶手,任由张良逍遥法外了?”
陈庆声色俱厉,项梁碍于他的权势有苦难言,眼神中充满告饶之意。
“这位大人。”
项籍忍不住站起身。
他雄壮的身躯、凶光毕露的视线十分具有压迫感。
“朝廷律法森严,你口口声声将反贼张良与项家牵扯到一起,可有证据?”
“若是拿不出证据,哼!”
“某家也不是好惹的!”
项籍重重地一跺脚,再挪开鞋子的时候,席面上已经出现了清晰的凹陷,纹理清晰的草革尽成齑粉。
陈庆怡然不惧。
扯着嗓子吓唬谁呢?
起码有二十把重弩隐在暗处瞄准了你。
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