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无孔不入,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
陈庆扫视了一圈,他已经开出了十倍票面的高价,却没有人愿意轻易出售。
偶尔有人动心,可是发现别人全都巍然不动,顿时熄了抛售的心思,生怕自己吃了亏。
“兄台,你就那么肯定提货券一定会涨?”
“十倍价,好大的手笔呀。”
“万一……”
冯诚迟疑地望着他。
“没有什么万一。”
“物以稀为贵,这道理放之四海皆准。”
“而今不过是消息没传开,不然香皂定然价格飞涨。”
“不信你看着吧。”
陈庆言之凿凿地说。
冯诚被他言语间流露出的强大自信感染,从半信半疑变成信了七八分。
“东家,好消息!”
又一名传信的小厮欢天喜地地跑进大堂。
“前往太原郡贩货的商队回来了。”
“当地世家豪商争相抢购,还不到一天香皂就卖了个干净。”
“最高开到五倍价,照样不愁卖!”
“连盛装香皂的盒子都有人花钱买。”
话音未落,丰裕楼的投机商贾顿时喜气洋洋,心里比吃了蜜糖还高兴。
十倍票价迅速成为了大家公认的行市价,并且还有继续加价的趋势。
冯诚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太原离咸阳并不远,骑快马也就一天多。
香皂又不是什么笨重的货物,往来满打满算四天绰绰有余了。
这一来一回,每天可就赚一倍利呀!
“冯兄,怎么样?”
“我没说错吧。”
“太原尚且如此,到了巴蜀等富庶之地,卖个十倍价岂不是轻而易举?”
“依我看,这提货券还得涨。”
“二十倍票价恐怕都打不住。”
陈庆斩钉截铁地说:“域外蛮邦一向喜爱大秦出产的精巧之物,在大秦是二十倍票价,提到货贩售至境外,百倍之利都不在话下呀!”
冯诚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然而这番话被周边的商贾听到耳中,却大点其头,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
“这位兄弟好见地!”
“此言甚得吾心。”
“我家也做一些蛮夷的生意,除了山高水远,往来不易之外,利益惊人确实不假。百倍之利不敢说,五十倍之利却是不止。”
“百巧楼出产的香皂上明晃晃盖着‘皇家内务府’的印章,光凭这个戳,它在大秦卖个十倍价都应当。”
“提货券已经不发了,定然是香皂供不应求,它怎能不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十分热烈。
提货券的交易价格短短时间就冲到了票面十二三倍,然而愿意出售的却寥寥无几。
买涨不买跌是所有人的普遍心理。
行情如此紧俏,万一它真的涨到二十倍票面价呢?
现在卖岂不是亏得吐血?
冯诚看到同行们热情高涨,出价一次次拔高,顿时着了急。
“兄台,你刚才说手里有提货券来着?”
他目光充满期待地紧盯着陈庆。
“然也。”
“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想要?”
陈庆随手从鼓鼓囊囊的袖袋里掏出了一大把。
女生自用,一手货源,嘎嘎新。
冯诚瞬间看直了眼。
一张券就是一箱货,这得多少啊!
他是最早一批入行炒作提货券的商贾,见识过的豪客不在少数。
可平时十几张就算数得着的大额交易了。
陈庆手里竟然不下百张!
“快收起来。”
“兄台,你哪里来的?”
“它……是真的还是假的?”
冯诚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紧张地四下打量。
“阁下说笑了。”
“私刻印章乃是大罪,若是私刻皇家印信,更是以谋大逆论处,要夷三族,连坐乡邻。”
“它要是假的我敢拿出来?”
陈庆不慌不忙,把提货券在手上啪啪甩了两下,才收回袖袋中。
冯诚见对方气度沉稳,丝毫不见慌乱之色,顿时打消了心中的狐疑。
这里可是咸阳城的闹市。
章是白天造的,人是晚上抓的,席是隔天摆的。
怎么想都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全族老小开玩笑。
“贵人原谅则个。”
“在下出身寒微,没什么见识,让您笑话了。”
冯诚的姿态放低了很多,讨好地笑着不停拱手。
“不知……您这提货券打哪里来的?”
“咸阳的勋贵能跟诗曼公主搭上关系的也不多,其中翘楚手里有个三五张就算多的了。”
“流出在市面上的,更是少之又少。”
冯诚拐弯抹角地盘问起陈庆的底细。
“还能是哪来的。”
“当然是诗曼公主赠予我的。”
“我与她正如管仲与鲍叔牙,彼知我长,我知其短,相交莫逆。”
“别说什么提货券,百巧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