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阳光晴好,洒在身上、脸上,暖洋洋的。
稍缓下激烈跳动的心脏。
江黛才唇角噙笑着开口:“刚才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寒暄,一年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
对面不说话,她倒也不在意,自己碎碎念着日常:“我现在在京大念建筑,别说,上大学还蛮好玩的,住校也很有意思,在京城碰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
“就连去军训,都能碰到脑筋不太灵光的教官。”
说出这句话时远处那抱着外甥女转圈圈的男人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你呢?”
她主动抛出话题。
沉默一会儿,谢星绫才惜字如金地挤出两个字:“还好。”
二人便都无言。
好像没什么话说。
但对面也没有挂掉电话,似乎是在等江黛的反应,想听对面这个很久没联系的小疯子还要不要再说些什么。
两人低低的呼吸交织,安静一会儿,忽而少女呵呵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
对面的男人哑声问。
江黛眺望着远处,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勾,“我在默默回味。”
“回味?”
谢星绫有些莫名。
“是啊,回味~”少女砸吧砸吧嘴,“回味某人说如果我死了,他会——”
“滴、滴、滴……”
话音未落,电话猝不及防地被挂断。
卧槽!
江黛戏谑的笑僵在脸上。
这死木头,真是一点不经逗!
她忿忿一拳砸在前排椅背,不客气地又给谢星绫回拨过去。
“喂……”
始一接通,对面率先硬邦邦地开口,丢下一句冷漠的“别再来骚扰我”。
便又立刻将电话挂断了。
江黛倏然瞪大了双眼,盯着手机屏幕,满心怒气勃然而起。
她没听错吧?
别再来,骚扰?
骚扰这种词都用上了?
这死木头一会儿一个样的在搞什么?
明明刚才还被她调戏得被迫说出会想自己呢……这是被她说急眼了?
江黛不死心,又再次回拨过去。
“……”
只是,嘴角倏然一抽。
发现她的号码已经被对方迅速拉进了黑名单,再也打不通了!
“谢星绫,你个混蛋……”
江黛骂了声。
开不起玩笑的死木头,下次别再让老娘见到你,不然老娘非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女、流、氓!
少女磨牙,眸中凶光毕露。
……
几分钟前,白山小学外。
拿过手下递来的望远镜,白局长紧抿着唇望着停车场方向。
那辆校车还静默地停在那里。
此刻,距离炸弹爆炸仅仅还剩三分钟了。
“拆弹专家还没到?”
在发现校车上还有炸弹后,她已以最快速度通知拆弹中心。
可白山这边位于京郊,事件又打了个猝不及防,拆弹专家过来最快也要十几分钟。
何况,拆弹过程还是需要时间的。
仅七分钟倒计时的炸弹,根本容不得等待!
白局长很清楚一切都来不及了,却依旧不死心地多问一句。
“还要五分钟左右……”手下人默然,“已经通知交通方面开了绿色通道,最快车速了。”
风驰电掣也没用。
白局长看向不远处的一辆警车旁,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跌坐在车门前,她脸色一片惨白,胸膛急促起伏着,泪水流满面颊。
旁边几位手下紧紧堵住她离开的去路。
此刻,白局长对于吴晨夏的绝望感同身受。
方才吴晨夏刚刚晕倒醒来后想冲进学校,即刻被白局长死死控制住。
因为白局长知道,一旦吴晨夏进去是绝对不会再下车的,定然会陪着女儿优优一起死,何况时间已经紧张到不允许人往返。
优优已然是必死无疑了,再让她搭上自己的命,又何必……
纵使白局长知道她会怪自己不让她再见女儿最后一面,白局长还是自私了。
抿了抿唇,白局长走到吴晨夏身旁蹲下,搂住她低声安慰道:“夏姐……优优她、她最后一段路走的不孤单,冬哥陪过她呢。”
最后一段路!
似乎有人掐住了吴晨夏的脖子,她喘不上气,脸飞速涨得通红。
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情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是优优,为什么是她!”
“我的孩子,她那么懂事,为什么是她!”
女人歇斯底里地痛叫着。
白局长唇瓣蠕动,好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
该死的劫匪已经被她派人押送去警局,走之前她也问过,为什么被绑炸弹必死无疑的人是优优。
然后,那劫匪冷笑着举起了手。
他虎口处一个缺了半颗门牙的牙印,血淋淋,说明了一切答案。
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