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国极其痛苦地尖叫,在胡母留下的血泊中滚得好似一个血人,好几次对着叶舟伸出手。可最终还是无用,那颗纽扣宛如索命的冤魂一般执着地爬进了他的喉咙。 立时,胡立国只觉得一股岩浆冲进了他的咽喉,他的食管,他的心脏,痛苦让他不断尖叫,无限放大的恐惧和疼痛中,男人抠着自己的脖子,深到抠出血来,身体猛地抽了抽,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一瞬,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迷蒙之中,喉咙里的疼痛消失,腿上也不再那么疼了,所有让胡立国觉得难受的感觉都在消退。他独自一人莫名出现在家外的土路上,边走边下意识唤:“叶舟?” 没人回应,甚至等声音出了口,胡立国自己都疑惑地停在了原地——他为什么要叫叶舟?叶舟不是去城里工作了吗?现在是几点?他在这里干什么? 对了,天黑了,他得回家了。胡立国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抬起脚,轻车熟路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时正是初冬,天气有些冷,时间还不到六点,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胡立国哈了哈手进了院门,习惯性地呼唤:"妈,我回来了。" 和往常不同,足足过了好几十秒,胡母都没有回应,胡立国有些奇怪地进门,看见胡母正在炕上做针线活,稍显诧异:“妈,你在家啊,叫你怎么不说话?” 胡母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回来了?”她却不太敢面对儿子,匆匆看一眼就移开视线。 胡立国没有发觉,目光环视一周,不解:“媛媛呢?怎么不见人?” 如常的一句问话,没得到预想中的解答,反而刺得胡母忽然脸色发青,生起气来。 胡母忽然开骂:"她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她跟她妈一样,心野着呢!谁知道跑哪儿去了!""……"胡立国听得讷讷,嘴上没答话,心里却想着媛媛多半是被胡母给骂跑了。 这放在这个家里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胡立国便也没在意,扭头去锅里找了点饭吃。 可饭吃完了,天色更黑了,八岁的女儿却还没回来,胡立国终是感觉不对劲,和胡母说了一声,出门去找孩子。 /> 胡立国到了大门口,隔壁的蔡小凤正在门口嗑瓜子,看见他要出来,很莫名地笑了一下。胡立国不明所以,问:“看见我家媛媛了吗?” 蔡小凤笑眯眯道:“问我干吗呀,我又没在你家,问你妈啊。”胡立国只当她是阴阳怪气,语气有些不好:“你到底看没看见?”蔡小凤没有回应,直接扭头走了。 胡立国心里憋了口气,也懒得理那臭婆娘,摸黑出了大门口,边走边唤道:“媛媛!媛媛!”找孩子难免心焦,何况他家媛媛随了叶舟的相貌,才八岁,就已经能看出是个极好的美人坯子,胡立国虽然有时听母亲抱怨,也可惜媛媛是个女娃,但对这个女儿,他也是真心的喜欢。 找了二十分钟还没找到人,胡立国便急了,想去村头报警。他重新往家里走,想去家里拿支手电,刚到家门口,忽地听见池塘的方向传来女孩子低低的哭声。 胡立国心一惊,马上跑过去,到近处一看,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身淤泥,满头满脸都是脏污,显然刚从泥塘里爬出来,手脚肩膀都在打战。 那女孩边走边哭,呜呜咽咽,看得人呼吸一滞,血液倒流,不是他的媛媛是谁? 胡立国一声哀叫,眼睛一下就红了,马上扑过去把孩子抱住,焦急万分:“媛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孩听见胡立国的声音,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登时大声哭起来,可她的嗓子里也有泥,声音几乎见了血,再大也让人觉得奄奄一息:“爸爸、爸爸。” 胡媛媛的小手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裳,不断哭诉:“奶奶、奶奶打我,还要埋我,奶奶要杀我!”她哭着哭着,又叫:“妈妈,我想要妈妈。呜呜,我的头好痛,我的眼睛也好痛,爸爸,爸爸,救救我。" 听见女儿的声音,胡立国心揪成一团,疼得几乎要裂开,再看女儿这一身泥,想到出门之前母亲的异样,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荒唐啊!!他妈是疯了吗!媛媛是女孩儿再怎么让她不满,也是她的亲孙女啊!! 胡立国目眦欲裂,紧紧抱着女儿,心痛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又听女儿哭着问:“爸爸,媛媛好冷,媛媛的眼睛好痛,天已经黑了吗,为什么媛媛什么都看不见?" 天是黑了,看不见也正常。 也正是因为天色漆黑,胡 立国除了看到女儿浑身污泥,头上有一些血,并没有看到其他异常。直到此刻再三听到女儿喊眼睛痛,他才在混乱焦急中松开女儿,去详细查看女儿的情况。这一看,胡立国心脏咯噔一声,整个人浑身一震,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