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时刻,天元的各家分号里,不知道有多少潘龙庄和汪寒这样的年轻人,正在飞快地成长。 这一切都是出自沈渊的手笔,他曾经做过军中将校,他熟知历史,也曾经创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王国。 他知道那些天天想着自己怎么赚钱,却拼命和别人大谈理想和未来,只希望别人为他白白付出的家伙有多蠢。 崇高的人是因为他有崇高的目标,无畏的人是因为他有无畏的理由。 人心最难把控,也最易获得,关键是看你自己愿意付出多少! …… 没过多久,各地的义学也相继开办,招收的全都是那些想要读书识字,却连笔墨钱都付不起的贫苦孩子。 这件事在各个分号所在的地区,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古代上学被人称为“读书明理”,也就是说没有知识的人,连道理都讲不清楚。 所以当天元资助的那些贫苦的书生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在沈渊赞助的诗会,汇集了文人雅士,在吟风弄月之际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 哪怕就是再刻薄的文人,也没法说什么“沽名钓誉,媚众取宠”之类的风凉话。 毕竟人家确实把事做到这个份上了,任凭是谁也挑不出毛病。 所以天元票号在各地名声鹊起,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府,学子还是老儒,对于这个新开办的票号都保持着友善的态度。 实际上沈渊心里清楚,将来他这票号是要汇通天下的,所以各个地方的分号摊上的各种麻烦事,他一个人绝不可能处理得清楚。 这种情况下,本地的良好口碑就会发生作用。哪怕在那些书生的眼里,票号只是汇聚了一帮混身铜臭的商人,但是总要让他们觉得,这些商人做的事儿还不错。 其实这大明天下的话语权,就掌握在这些读书人的手里。哪怕就是当官的,也怕那些书生汇聚起来跟他们作对。要是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对这位官员的名誉可是个巨大的损失。 所以像赞助诗会这样的事,沈渊还要继续做下去,以免分号在当地一遇到麻烦,立刻就出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像是松江府就是这样,眼看着一场诗会正在举行。 …… 猗园是嘉定名园,这几天园中白莲正在盛放,美不胜收,所以就有人提议办了这么个诗会。 既然有人提议,自然就有人自告奋勇地去化缘,天元票号答应得也是一如既往的痛快。 一百两银子置办酒宴,还有翡翠雕琢的文房用具四件套作为诗魁的奖励,因此这场诗会也就在猗园中办了起来。 “猗园”这个名字,取自《诗经》中“绿竹猗猗”之句。它是嘉靖年修建的,建得风雅幽静,独具匠心,堪称是嘉定一等一的去处。 一大早上避过了暑气,翰林李名芳家的公子李宜之就来到了猗园。 进了大门,到了逸野堂,李宜之的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北有曲廊、幽赏亭,南有鸢飞鱼跃轩、小松冈。 眼前厅、堂、廊、亭、山、水集于一体。四周环绕着五老峰、古盘槐、小云兜和桂花林。真是十步一景、处处精妙,李宜之也是暗自点头。 在他身后跟着自己的好友孟仙辕,两个人谈笑着往里走,孟仙辕也对这里的景致赞不绝口。 这个孟仙辕家道平常,不算是十分有钱的,一手没骨花卉却是画得极其精妙。李宜之虽然出自富贵的翰林之家,却也喜欢他的风骨清奇,因此二人结成了好友。 不过李宜之听孟仙辕不住口地夸赞这猗园,他却淡淡地摇了摇头。 “园子是好园子,到了这般主人的手里,却有些糟蹋了。”李宜之这么一说,孟仙辕随即就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慎言。 毕竟这里花木扶疏,亭台遍布。万一要是哪一块假山后边藏着个人,听见他们品评此地的主人,未免有一些不妥。 “怕什么的?你看那儿!”就见这李宜之抬了抬下巴,孟仙辕随即就看到旁边戏鹅池边的白鹤亭前,有两个家丁正在那干活。 李宜之淡淡地摇了摇头,孟仙辕却是莫名其妙。 等到他们走到近前,才发现那两个家丁正在用竹帚,把木桶里的白色浆水往台阶上洒。 “糯米浆,”李宜之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家里并不富裕,于是笑着说道:“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懂不懂?” “若是这园林里遍布簇新的石阶,便失了山林野趣。可是这苔痕却不是任凭它自己长出来的,那得多少时候?” 李宜之一边带着孟仙辕往前走,一边回头笑着向他说道:“所以把糯米浆洒到石阶上,就可以让青苔青翠长得还快。” “只可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