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道偏宜歌舞,天教只入丹青。喧天画鼓要她听,把著花枝不应。”这四句真是相思刻骨,让人见之动容! 至于孟晓妆班主没有念出来的那最后一句,原本应该是:“却被傍人笑问”。 这里说的是诗人辛弃疾,在最后呼唤妻子的名字,却给旁边不解内情的人笑着问他在说什么……正好应了沈渊刚才在傍边笑着提问那一问。 所以这小子最后接出来的一句,虽然不是原文,却也和这首词的风韵珠连璧合。 只不过沈渊这一问,却有点毛病在里头。沈渊所说的“卿本佳人”,下边谁都知道说得是啥…… “奈何做贼”! …… 这两人笑了一阵,孟晓妆在桌案上支起自己的玉手,两行编贝一般的牙齿咬着指甲,她的样子美韵天成,却又带着一股小女孩儿的娇俏。 打量了沈渊好一阵之后,孟晓妆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昨天晚上你把局设在了我的花船上,火枪埋在燕子矶那句话,你这小贼不但装醉把它告诉了那个姓贾的草包,也故意让我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林虎死了吧?” “死了,”沈渊把身子整个摊在椅子上,他后脑勺搁在椅背上,闭目仰天悠闲地说道:“还有他那帮手下,全都死了!” …… 到了现在,终于还是有一个谜团被解开了。 原来昨天晚上林虎夜上燕子矶,居然是这位美艳动人的花舫班主孟晓妆,泄露的消息! 此时沈渊的声音,在这小小的船舱里荡漾开来,他唇齿之间的轻言细语,就像是恋人间的低语倾诉。 可是在孟晓妆的耳中听来,却是一字一句,犹如惊雷! “你第一次卖给我的消息,就是芦花寨和清风寨两伙水匪。经过我的调查,他们那两个寨子根本就和火枪案毫不相关,那时我就对你产生了怀疑。” “到后来我从一个叫卢旺达的老头那里打听到,恶虎滩那伙真正的水匪,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已经被人换掉,从此销声匿迹了。可是你却没跟我说起过这件事,这就更加重了我的怀疑!” “昨天晚上,我有意的把局设在这里,让你听见了燕子矶那句话。其实我就是想试探一下您这位孟班主,到底是不是和林虎他们一伙的。” “就算是我猜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让那个姓贾的半夜去挖开十几箱的石头,白跑一趟罢了。” “但是当林虎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消息,只能是由您这位花船班主,泄露给了林虎!” “可是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你在布局!你这小子装醉装得,就跟真的一样!”孟晓妆闻言,脸上不由带出了几分羞怒。 她一双妙目在桌案上扫了一番,却没能发现有什么东西能扔过去,打那个沈渊一记……她眼前除了砚台就是笔洗,都是沉重得很。 这时的孟晓妆看了看闭目仰天的沈渊,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脖子就露在我面前,我随时可以一刀割开它,把你弄死在这里?” “我知道,”沈渊仍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还这么大胆?”这时的孟晓妆,明显是生气了! “我不敢睁眼,我怕我离得你太近了……”沈渊无奈地说道:“你一感觉到压力,就会像林虎和胡四一样,把那种哇哇吐黑血的毒药吃下去!” “你刚才假装咬指甲,已经把药丸含在嘴里了,当我没看见是不?” “喏!”孟晓妆朱唇微启,在她的上下两排牙齿之间,正咬着一颗洁白如雪的蜡丸! 她把这颗蜡丸亮给沈渊看了一下,然后又把它含到了嘴里。 这次沈渊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也看到了那个东西。 之后沈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可以把它吐出来了……我今天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活捉你,逼问你心里的那些秘密,更没有把你活活儿逼死的意思。” “听你这么说,沈公子您打算饶了我?”孟晓妆猛地一愣,一惊之下,姑娘差点把那颗蜡丸整个吞下去! “那还用说?”沈渊把椅子拿开一点儿,端起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他看了孟晓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道: “你还是别喝了,万一冲下去咋办?我最讨厌看人呕吐了,就算是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行!” “这世上,谁不讨厌看人呕吐?”孟晓妆没好气地问道:“你少罗嗦!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呢?” “怎么办?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呗。”这时的沈渊摇了摇头,一边端着茶盏喝茶一边说道:“毕竟在上次那些女孩的案子里,孟班主你还帮过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