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霁步子未停,径直的朝着殿外走去,巫师紧紧跟随在他身侧,悻悻开口。
“其实可墩并非可汗的命定之人,也不是什么漠北贵人,那都是老臣编造出来哄骗可汗的……”
巫师说完便心虚的低下了头。
这时走在前边的呼延霁突然停下了,他嘴角轻勾,一脸认真道:“阿妤的确是我的命定之人。”
言罢,呼延霁扭头看向巫师:“本汗能得此良人,还要多亏了巫师。”
当初若非巫师拦着,呼延霁怕是真的会像姬将军说的那样,囚禁姜景妤让她吃尽苦头,为漠北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报仇。
巫师:?
说谎不但没有遭到斥责,反而得到了一顿夸夸?
巫师抬头嘿嘿一笑:“哈哈哈,说来也是误打误撞,臣当初想着可汗不喜欢咱们漠北的女子,兴许会喜欢别国的也不一定。”
“恰逢漠北和大燕发生战乱,而大燕公主又是大燕第一美人,臣这才劝说可汗与大燕和亲休战,没想到可汗还真好这一口!”
“如今看到可汗与可敦恩爱有加,臣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巫师眉目慈祥,笑呵呵的看着呼延霁。
呼延霁看着巫师,眼神之中带着道不明的感情:“这些年辛苦你了,师父。”
听到这个称呼后,巫师的眼眶瞬间红了。
巫师表面和呼延霁是君臣关系,可在呼延霁没有坐上王位之前,二人一直是以师徒相称。
呼延霁的兵法和骑术全都是由巫师一手教出来的。
巫师对呼延霁来说,亦师亦父。
老可汗和老可敦去世早,没人为呼延霁操劳终身大事,是巫师又当爹又当妈,四处为他操劳奔波。
二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巫师心里却一直将呼延霁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
巫师别过头抹了把泪,用以前二人以师徒相称时的语气道:“哼,你若真觉得我辛苦,就赶紧跟可敦生个小娃娃出来,了却我最后的心愿!”
呼延霁轻笑一声:“徒儿谨遵师父之命。”
“去去去,不是要去长乐宫吗?赶紧走!”
巫师推着呼延霁走出了凌霄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含笑,低低骂了一声。
“臭小子!”
巫师背着手,在凌霄殿门前停了许久。
如今可汗跟可敦心意互通,他也算是了却了心中一件大事。
但人呐,往往是不知满足的。
一件事得到了满足,总想要下一桩事也有着落。
巫师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能看到呼延霁和姜景妤的孩子出生,若有机会的话,他想亲眼看着孩子长大。
但是在此之前,巫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去做。
巫师看着呼延霁消失的方向,一脸郑重。
可汗,就让臣在逝世之前为您扫除一切障碍吧。
还漠北一个盛世,还百姓一个太平。
……
长乐宫。
呼延霁来到长乐宫时,绿芜正在为姜景妤梳妆,看到呼延霁的身影后放下手中的梳子,朝着他行了个礼。
“参见可汗。”
呼延霁淡淡嗯了一声,来到姜景妤身后,通过铜镜与她对视。
二人嘴角都含着笑意,看到彼此那一刻,心生欢喜。
呼延霁拿过梳妆台上的梳子,站在姜景妤身后颇为认真的为她打理青丝。
绿芜见状掩嘴一笑,极有眼力劲的退了下去。
姜景妤透过铜镜看着身后一脸认真的男人:“乌尔卓玛找到了?”
呼延霁动作一顿,想来是方才侍卫禀报时被那个丫鬟听到了。
他点了点头,并没有瞒着姜景妤。
姜景妤眉心微挑:“她孤身一人远走他乡,倒是挺能撑得住。”
姜景妤没多想,以为乌尔卓玛在匈奴过得是东躲西藏,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乌尔卓玛虽然随夫出征上过战场,但却从来没有让她挨过饿,受过冻。
因着是女流之辈,军中的将士们全都宠着她,惯着她。
但远走他乡不同,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呼延霁面不改色道:“如今她已经嫁给了匈奴三皇子。”
“三皇子?”
姜景妤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震惊。
对于匈奴三皇子她是有所耳闻的,父皇和皇兄曾经提起过此人。
像三皇子这种有心机有手段的人,怎么会娶了落魄的乌尔卓玛?
姜景妤知道古代人将女子的贞洁看的有多重,乌尔卓玛被沈明轩占了身子,三皇子却还心甘情愿的娶她。
难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姜景妤脑中冒了出来。
她朱唇轻勾。
若事情真如她想的那般,等真相暴露在三皇子面前时,场面可就有趣了。
姜景妤正想着,为她打理完墨发的呼延霁抬脚来到了她身前。
“在想什么?”
姜景妤敛起思绪,抬头看向呼延霁:“没什么,可汗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朝中事务不忙吗?”
呼延霁那高大的身躯下沉,与姜景妤的视线齐平。
突出的喉结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