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温树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点点头,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嗯……嗯,那,那哥你记得早点儿回来……”
宇智波雅树胡乱地点点头,抬眼看向周围族人那关切的目光,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逃也似的冲出了人群,却在因步伐紊乱即将跌倒的时候被人扶住,“还好吗?”
“好?”宇智波雅树哈了一声,抬眼看向同样一身漆黑族服的宇智波昭彦,声音处处透着讥嘲,“难道你当初感觉很不错吗?”
宇智波昭彦沉默片刻,松开手,迈开步伐,“……我们去后山走走吧,那里比较清静。”
宇智波雅树此时脑中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又能去哪里,只沉默地跟上他的步伐。
待脱离族地,宇智波昭彦才再度开口,“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的瞳力会扭曲人的性格,你难受的话最好发泄出来。”
“……发泄出来又能怎样呢?”宇智波雅树停下步伐,站在山坡上回首望向族地,眼角带着些许血痕,只那眸光却空若无物,“已经无济于事了啊。”
“……但至少能让自己继续走下去。”宇智波昭彦面色平静,同样凝望着族地的方向,“千穂或许不会因为你为她开眼而高兴,但如果你就此消沉并自暴自弃,那她肯定会责怪自己。”
“呐……昭彦,你当初有过这种感觉吗?”
“嗯?”
“……感觉族人的恭贺和艳羡是如此地浅薄和令人作呕。”宇智波雅树捏紧拳头,骨节泛着青白之色,双眼中再度浮现那繁复的花纹,“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轻易地给一个人的死亡做出定义,评判一个人的价值……”
宇智波雅树满面痛苦地捂住双眼,血泪顺着指缝汩汩流出,声音悲怆而不自知,“……为什么那一天死去的不是我?是不是我当初也和你们一样去认真修行就能够改变这场悲剧?
如果可以,我宁可用我的性命去换取千穂的一线生机!可族人们却总说千穂的死能够帮我开眼,是她死得其所——他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们又懂我们之中的谁?!”
那突兀爆发出来的查克拉将令宇智波昭彦下意识退后露出戒备之色,但又很快长出一口气,重新站定,摇摇头,“我们向来是追寻力量的一族,族人们那样说也是无可厚非……”
“昭彦,你知道吗?我从未如同现在这般唾弃自己,并对养育我的宗族感到厌恶——可是我控制不住,每当族人恭贺我获得万花筒的时候我就想要呕吐出来!想要拽着他们的衣领去质问他们!甚至是想要撕烂他们那张对我恭贺道喜的嘴!
我甚至憎恨着宏,我恨为何他那时没能维持清醒,偏要千穂去救他然后搭上性命——憎恨着为何死去的不是他!无可厚非?难道你当初也觉得一切无可厚非吗?”
宇智波雅树嘶吼着,那猩红眼瞳上的繁复花纹越转越快,汩汩血泪也自眼眶中不断涌出,他用力抓住胸口的衣衫,瞪视着宇智波昭彦,明明眼神那般凶狠,但那眉眼间的绝望与哀伤却只叫人觉得可怜,“就在这里,你能看到那土刺留下的空洞吗?那时的土刺,不止是贯穿了千穂啊……”
宇智波昭彦的神色也为难起来,却是难以说出只言片语,毕竟哪怕是他自己,眼下也还没能走出那一场阴影,只是将其压在心底避免去回忆罢了。
“昭彦,你知道吗?我是羡慕你的……”
宇智波昭彦闻言抬起头,眼中多了些迷惑,但依旧保持着沉默。
宇智波雅树抬手抹去面上的血泪,垂下眼眸,“你失去的是亲人,所以你的亲人能理解分担你的痛苦,不会去为了你得到这种力量恭祝你什么,但我不一样,没人能理会我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在千穂父母对我说出【谢谢你能因为千穂开眼,这样她的死就有了价值】的那一刻,我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地杀了他们,抓着他们的脸告诉他们千穂有多讨厌战斗,但又多么勇敢……就算他们因为千穂的死骂我,指责我都不会让我比现在更加难受!”
当那最后一声满含着崩溃与绝望的嘶吼落下时,两人俱是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日头追随着层叠的云彩没入那遥远的地平线,月光也被那晚风拖拽着洒落在两人所处的这处山坡,宇智波雅树终于再度开口,“……走吧,回去吧,我早就与千穂一同被杀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宇智波昭彦看着宇智波雅树的背影,知晓这时的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旁人的劝慰,只叹了一口气,沉默地迈开步伐,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才行至族地边缘,便见一道人影径直冲过来,宇智波雅树心思不在此处,避闪不及,被对方扑了个满怀坐倒在地,只是还不等他皱眉,那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哭腔便传入他的耳中,“哥!你别不要我,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呜——”
宇智波昭彦低头看着哭到鼻涕眼泪糊成一滩的宇智波温树,再看看正手足无措和弟弟解释着自己没有那种念想的宇智波雅树,心中那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回肚子里。
也就在这时,清脆的敲击声传入耳中,宇智波昭彦抬眼看向身穿正黑族服,以白布蒙眼的青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