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徐嬷嬷,我娘留你来教导我们规矩,我们一家都很感激。
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娘指手画脚。”
徐嬷嬷脸色一白,解释道:“姑娘,奴婢也是好心。奴婢知道太太和姑娘都心善,但奴婢都是为了甄家的名声,为了后院的稳固着想。”
“够了,只有无能者才会永远抓着一点可怜的名声过活,真正有能力的,不管名声怎么样,都不会畏惧。
况且,这后院若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乱了,这些人也都没必要留了,不如重新换一批人。”
徐嬷嬷心中惊疑,总觉得叶朝这话像是意有所指,心中猜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觉得不可能。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往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叶朝的态度,让她明白,自己做得有些过了。
她一个教养嬷嬷,只有教授规矩的责任,没有教育太太、姑娘的权力。
“嬷嬷知错就好,你始终要记得,我娘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后院所有的事,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她高兴。
嬷嬷只要保证对外时,大面上不出错就行了,我们家又不是钟鸣鼎食之家,规矩与我们只有需要用时才有用。”
徐嬷嬷连忙点头称是。
叶朝觉得,冯宝珠现在的身份的确很尴尬,名义上,她的确只是一个小婢女,自家人再喜欢她,对她好,也难免让其它人看不起。
于是叶朝跟封氏商量 ,等甄士隐回来,就认冯宝珠为义妹。
如果非要顾忌冯宝珠的父母,不好收义女,那她跟冯宝珠结拜成金兰姐妹不就行了?
日子很快,在封氏的担忧中,考试结束。
叶朝和封氏早早地就坐了马车到贡院门口等着了。
甄士隐出来的比较早,谢贵和冯云飞立即上前扶着他,上了马车。
封氏扶着他坐好,送上早就准备好的参茶。
甄士隐整个人都很虚弱,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眼下乌青,连一向都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乱了。
喝了参茶,甄士隐才哑着嗓子说:“可算是考完了,这希望能中榜,再也不想再来一遭了。”
“爹这么聪明,肯定高中。”叶朝安慰着说。
甄士隐笑笑,就没精神地靠在了车厢上,还没到家,人已经睡着了。
到家以后,封氏才把甄士隐叫醒,洗澡水和饭菜早就准备好了。
洗好澡,简单吃了一点,甄士隐就扛不住睡觉去了。
谢贵请来的大夫帮甄士隐把了脉 ,确定只是太累,没有生病。
叶朝放了三胖去贾府,就看到贾珠的院子人来人往。
贾珠也参加了这次会试,但贾珠的身体底子还不如甄士隐,一出贡院就晕了过去。
贾家下人把他带回去,也请了大夫。
王夫人急得两眼红红的,这可是她最出息的长子。
好在大夫说贾珠也是累过头了,并无大碍,好好休息就行。
贾母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大孙子的,流水一样的补品往贾珠的院子送,还特意让人叮嘱王夫人,一定要照顾好贾珠。
贾珠第二天就醒了,贾政把人叫了过去,问他关于考试的事情。
贾珠把自己的卷子默写了出来,贾政连忙和他那几个幕僚一起看。
“大爷的文章妙啊,文采斐然,条理清晰,此次大爷必定榜上有名。”
“不愧是老爷的儿子,果然同老爷一样满腹经纶,虎父无犬子啊。”
“放眼满京城,世家公子里,也只有我们大爷有这样的才气,前途不可限量啊。”
……
贾珠端端正正的站着,低头听着那些幕僚的恭维,眼中全是疲惫,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贾政很高兴,他也觉得,以贾珠的才华,中榜是板上钉钉的事。
光宗耀祖,振兴贾家,还得是他的儿子。
甄士隐一直快到天黑了才醒过来,整个人还很虚弱,但脸色已经没那么白了。
饭桌上,叶朝好奇地问东问西,想知道关于考试的事情,看文献资料,哪里有亲身经历来得直观?
甄士隐也笑呵呵地挑她可能好奇的东西讲。
一家人其乐融融。
晚饭后,叶朝终于跟甄士隐提了想跟冯宝珠结拜为金兰姐妹的事。
当然,也把徐嬷嬷的事原原本本地跟甄士隐学了一遍。
甄士隐思考片刻,说:“朝儿做得对,咱们家不需要死守着规矩过活,徐嬷嬷若还是想不明白,下次咱们就把人辞退吧。”
叶朝点点头。
甄士隐并不知道自己家里这些人都是皇帝派来的,叶朝怕他们两口子知道以后,会害怕,露了怯,不就让皇帝知道自家知道他安排人了吗?
做皇帝 的最是多疑,也最不喜欢太聪明的臣子,就让皇帝觉得自家人都笨笨的才好呢。
叶朝认冯宝珠为义妹的事,甄士隐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既然要认义妹,冯宝珠的奴籍肯定销了。
她的奴籍销了,她爹娘哥哥的,一样也得销,要不然一样会让人看不起冯宝珠。
但问题是若直接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