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两日半夜自己上茅厕看到的一幕,杨氏气到差点喷血。
小杨氏,也就是她的亲侄女,大哥唯一的孩子。
竟然在一个偏僻的厢房里,和别的男人……
如果只是守寡后才勾搭男人也就算了,可她听到小杨氏和那个男人的话,才知道两人勾搭十几年了,说不定……
沈少晟是那个男人的野种……
杨氏当时很慌张,一不小心踩到枯枝叶,发生声响引来小杨氏和野男人,幸好她手脚快跑走了,又有一只小野猫跳到那个野男人面前。
当场把他吓了一大跳,抬脚踢了野猫几脚。
野猫发出凄厉的声音,好像跳起来抓伤了野男人的脸庞。
又想起这事,杨氏止不住地身体颤抖。
“娘,你是怎么呢?老是骂我,叫我怎么面对两个孩子?”小杨氏挤出两滴眼泪,假惺惺地靠在门框上哭泣。
婆母对自己这两日突然凶巴巴,小杨氏为此感到莫名其妙,最近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又没说错话得罪婆母。
之前还是待她如亲生女儿,毕竟是婆媳又是亲侄女,不可能说转变就变得这么快这么大。
难道……
是因为沈鸿一家?
不可能啊,二房和大房的矛盾一直存在,以前多,现在也多,并没有改变多少。
婆母到底怎么呢?
“你你你——”杨氏指着小杨氏又骂不出声,想到两个孙子孙女在,加上小杨氏的事还没调查清楚,她不能暴露一点。
否则……
搅乱这个家,更会毁了这个家。
沈老头子若知道真相,一定会怪罪到她身上。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杨氏坐到罗汉床上气呼呼,脸庞灰青色。
“是,娘,你别生气了,我明日给你炖血燕。”小杨氏急忙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待下去。
沈少晟和沈茕茕没感觉什么问题,以为是杨氏因大房的事生气,才把火气发到母亲身上。
毕竟孙女孙子她是舍不得骂,但作为婆母,她是可以骂儿媳妇。
沈忠盛不管那些,只想到满地的碎瓷器,损失多少银两,又得花多少银子买一批。
想想都头疼。
他的库房和二房的库房都叫给杨氏保管,中馈也是她在管理。
但这半年花了多少银子,他都偷偷记账,发现他和二房四个人花钱如流水,仅仅五个人半年就花掉上百万两。
可这还没包括护国公府几十个仆人的月银,吃穿用度的费用。
全家不会赚钱,没有正经官职,又不会经商,照这种花钱速度,只需要一年时间,护国公府只剩一个空壳。
“少晟、琼琼,你们跟我出来,有事跟你们说。”沈忠盛背着手,先走出乱七八糟的正屋。
留下杨氏继续谩骂。
沈少晟和沈茕茕也装听不到,赶紧跟出去。
奶奶虽然疼他们,但她年纪越大,性格脾气也越发刁钻,蛮不讲理。
三人走到一处花园的亭子里,坐下开始饮茶。
他们都没急着开口,而是欣赏附近的鲜花树木,趁冬季还没到,多把秋天的风景记在脑海。
许久,沈忠盛叹气。
“你们还小,本来爷爷也不想跟你们说这件事,影响少晟读书。”
“……”沈少晟和沈茕茕一头雾水,不知道爷爷要跟他们说什么事。
看见两个孙子孙女一脸茫然懵懂,沈忠盛觉得自己很累,为这个家操心这么多。
“你们就没发现我们五个人这半年开销很大吗?花了起码有一百万银子,照这种速度下去,我盘算了库房的财产,不出一年,我们只剩护国公府这一个空壳。”
“怎么可能?爷爷,护国公府四成财产都是我们拿着,足足有几百万两银子。”沈少晟大吃一惊,想不到短短半年就花了百万两银子。
以前都是大房在养二房,他们想买什么就买,一点都不用去心疼银子,当然也不知晓每个月要花多少银子。
沈茕茕疑惑了一下,想起半年自己买了无数昂贵的东西,仔细一算,也是花了二三十万两。
“爷爷,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少花钱吗?”
“是,我们节约一点,能省一点是一点,我们几个没有挣钱的能力,我如今虽是护国公,但俸禄只有三十两银子,还不够在馆子吃几顿饭。
少晟明年要参加乡试,等拿到举人功名才有资格参加府试成为进士,起码要等到后年参加殿试夺得状元,才能谋得官职,俸禄也只勉强够吃穿用度,想过荣华富贵,万万不能。”
沈忠盛摇头叹气,心想自己和二房花钱真的太厉害,就是有国库,也不够他们花。
沈少晟脸色沉下来,这几年,他都是靠钱买学问和文章,包括交友这方面他十分大方。
请客吃饭,都是他出钱,也因此才能和达官贵族的子弟交上朋友。
如果花钱缩手缩脚,甚至要节衣缩食,那他现在拥有的,一定会失去一大部分,甚至是所有。
可爷爷也说得对,在他还没谋得官职之前,护国公府每一文钱都要花在刀刃上,而不是用到狐朋狗友身上。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