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十见鱼青鸾得了书生的银子,非要她请他吃饭。还直说今儿个定要去子苏湖瞧火树银花。凤七则一脸阴沉暗郁的紧随在后。
按说凤十早就应该自动自发的回去了,哪料这货非但不走,反而粘得更紧。这会子想打晕他的已然不是鱼青鸾,倒是凤七了!
有这么一个不识趣的跟着,他那儿才想跟鱼青鸾说几句话,那厢他大爷便凑上来了。瞠着一双兴致勃勃的眼,非要瞧个究竟。
被他这么一瞧,他纵是有再多的话,便也只能闭了嘴去。
鱼青鸾见凤十似乎有意无意总是挡在他二人之间,心中对他甚是感激。这便也爽快的答应请他吃饭。
闲谈之间,帝都已然升点起点点火光。今儿个,注定是个不眠夜!
帝都的另一端,皇宫的尽头,也是灯火通明。女子一身的红衣,细眸如丝,清眉艳唇。肤若凝脂。她有着倾国倾城之貌,风姿傲世绝伦。
女子嘴角淬着冰冷的毒汁,那种毒汁触之即死,可却能教人深深的沉沦。她婷婷立于梅树之下,拽地长裙在雪中绽出如血的艳红。
染了蔻丹的指,轻轻的折了一枝怒雪寒梅。她将红梅放至唇边轻嗅,然后,张开小嘴儿,将花儿含入口中。慢慢的嚼碎。
嚼时,她嘴里溢出一线艳红的汁液,她以手背缓缓的拭去,看来美绝艳绝,一不小心,沾手入毒。
墨黑的长发妖娆的垂落至地,远远瞧去,竟似乎是一只漂亮的梅花妖。
“这花儿,不好吃。”红唇轻启,她淡淡的落了句。“所以本宫最恨便是这冬天了!”她说罢,指着一树开得正好的寒梅,道,“来人!把这梅树斩了去,剁碎了喂狗!”
剁碎了喂狗!那却是要死多少狗!可众宫女却依旧赶紧低头应道,“是!娘娘!”
女子闻言,面色狠狠一沉。她像是被人触痛了,竟突然暴怒起来。她冲着宫女微微冷笑,道,“你叫本宫什么?”
一众宫女忽而觉着有些不妙,这便扑通一声跪落在雪地里。咚咚的磕着响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女子伸出细小的舌尖,缓缓的舔舐着自个儿的嘴唇。她一步一步的踏雪而行,行至宫女们身前,她勾起一抹邪冷的微笑,道,“本宫说过,别叫本宫娘娘。”
那宫女浑身抖若筛糠。面色已是吓得苍白如纸。女子并没有因为她的害怕而有半分心软,她伸出兰花玉指,自发间取落一枝梅花簪。
那簪子尖端沾了一点暗沉的黑血。宫女记得这枝发簪,就在昨儿个,与她同屋的宫女小娟,便是因着一点儿小事,被眼前的红衣魔鬼用这枝簪子活活的簪瞎了一双妙目!
她甚至能闻见这簪子上头的血腥味儿!她额头之上渗出点点汗珠儿,几乎吓破了胆!
女子见她怕得紧了,竟轻轻的一笑,然后,抬高右手,朝着女子的咽喉插落下去!
宫女尖叫一声,鲜血自喉管溢流而出。女子拔出发簪,朝着宫女的俏脸一阵戳刺。温热的血液喷到女子的脸上,将女子的俏脸染得血红。她伸出舌尖,舔去那新鲜的血液。
然后,对着地上仍然哀号不已的宫女勾魂一笑。“这样,你以后便不会再叫本宫娘娘了。”她说罢,便再度将血淋淋的发簪簪在发间,缓步而去。
殿外,一树雪梅被人连夜砍断,剁得烂碎之后,扔去喂狗。
可女子依旧气怒难消,进殿便将杯盏桌椅砸了个干净。她眸中泣血,嘴里流出一线血丝。整个人疯癫若狂。女子的尖叫声划破夜空,竟是凄厉可怖!
宫外,子苏湖
鱼青鸾并凤十,凤七二人一道游湖。今儿个的帝都,确是景致动人。鱼青鸾现在后悔了。她很想立刻回九王府去瞧瞧凤九到底回来了没。
可凤十却是个极难缠的,经过云龙茶楼那一役,他似乎已是把她当成他的战友了。非但死活拉着他来游湖,更是不让她这么早回九王府。
鱼青鸾已经弄不清他到底拉着她要干嘛。你说他是为了凤七制造机会罢,他又杵在中间。死赖着不走。
你说他动机单纯罢,他老人家又非把她跟凤七拉在一处。总而言之,她怎么瞧他,都觉着他凤十这么拉着她别有用意!
“今儿个的灯谜全都被你一个人猜了个遍。我说大小姐,今儿个本王才算是见识到了您的厉害!还有你画的那几笔,真真是太绝了!”凤十双眸黑矅耀眼,整条画舫之上便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
“不过平日里闷在家中,对灯谜略有研究罢了。”鱼青鸾眉眼淡淡,这会子却倒又斯文起来了。
岂料凤十毫不客气的笑道,“一个深闺小姐,最多也就是绣绣花,弹弹琴而已。怎么就有空去学那些个灯谜了?”他话才到这儿,一双眼睛便被远处一艘大船吸引过去。
“咦!七哥!那儿不是女儿楼的画舫么?不知道九儿来了没!咱们瞧瞧去!”凤十惊呼一声,眸中隐了一抹兴奋。
凤七俊眉微蹙,彼时,湖面上漂过数片未化的冰雪。这冰雪衬着鱼青鸾清秀雅致的脸蛋,竟是那般的妖艳绝伦。他低头狠灌了几口酒。越发的恼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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