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就来,是太医署里当值的太医,两个。
王御医还早,不知道还在路上哪儿呢?指不定宣旨的小太监都还没到王御医的府中,李德全有先见之明!
先拜见皇帝,由皇帝做主,给沁柔望闻问切,心里都有数了,然后开方,捡药,熬药。
天已经大亮,奴才服侍着把药喝下去,王煦法王太医还没到。
寒冬腊月里,晨昏定省免不了。陈姑姑眼瞅着,今日晨省,昏省暂且不提,庶妃是起不来身,没法去的了。陈姑姑抽空叫福顺去告假。
虽然皇后娘娘、或是阖宫嫔妃都知道庶妃病了,没法子去请安。但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明面上的规矩不能少,还是要遣奴才去正式告假的。如今庶妃做不了主,陈姑姑就要守好贞顺斋,不给人攻讦的把柄,否则就是她无能。
皇后也知道纳喇庶妃病着,基于职责,也多嘴问了两句,纳喇庶妃好不好,状态如何,烧退了没有?
福顺回道:吃了药昏睡过去,烧热还是没退,来势汹汹的!只看一会儿能不能退烧。
皇后只能说,“叫她先养好身子,身子要紧,晨昏定省不必急,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来。”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场面话,但她没想到,一语成谶。福顺回了贞顺斋,沁柔还是没退烧,王御医收到圣旨,紧赶慢赶着从宫外赶了来。
而贞顺斋里,沁柔头上的烧刚刚降下去一点,没一会儿,又很快升起来,再度高热起来。
白嫩的脸蛋通红一片,睡着也紧簇着眉,即便睡着,俨然睡不安稳,沁柔即便睡着,也觉头重、身子重,俨然惶惶一副肉躯上压了千斤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病了,不舒服!
但病一会儿又如何!随他去吧!她也懒得醒过来,而头重且痛的程度还在加深,于她而言,时间不过过了一会儿,头更重、浑身更重、更痛,人也更难受了,说不上哪儿不舒服,好似身体已经失了正常的本能,人不舒服!
陈姑姑和小满精心伺候着庶妃,一直为庶妃换着帕子,放置在额头上,好为庶妃退烧。陈姑姑细心,她观察仔细,瞧着面容不太对,便不急着放帕子,伸手去探庶妃的额头。
一惊,赶紧转过头,开口叫了两位太医,惊惶道:“两位太医快来瞧瞧,庶妃额上的高热更盛了!”
太医的医术都是有保障的,一般而言,倘若无人从中作鬼,他们开的方子都是有效的;方子无效,就意味着病情更麻烦。
而皇上就在这里坐镇,一会儿王御医亦要过来为庶妃把脉,太医是有几个胆子,胆敢在方子或是药材上作手脚。
是真不怕死!不怕株连全家、全族了不成。
康熙骤然起身,大跨步走到床榻前,连一旁两位太医都慢了一层,陈姑姑焦急之余,亦是一惊,又赶紧给帝王让位,康熙无暇多顾,大掌抚上去,果然滚烫得紧,跟个烧着的汤婆子似的,只怕人也要燃起来。
高热不退!惊厥!着一幕勾起了康熙不好的记忆,在一瞬间,这位帝王有些心慌,不知道是想到了一般症状而去的承瑞,还是什么。
“王煦法还没到?着人去催催。”康熙首要想到的是这位四大御医之首,太医无能,康熙直接信不过。但颇受康熙信重的王御医又没到,康熙横眉立目,说话时也带了些烦躁出来。
“嗻。”李德全亦是一惊!赶紧道。赶紧去遣人去催,否则皇上雷霆大怒,谁都吃罪不起。至于跟皇上讲道理……不要跟帝王讲道理,更不要跟盛怒烦躁的帝王讲道理,伴君如伴虎,帝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皇上吩咐了,不行也得行!
两位太医闻言,赶紧上前去。但不及皇上速度快,如今看着皇上这模样,不由得惴惴。更是不敢打扰,但不敢打扰也要打扰,看病救人,是他们的职责,尤其后宫的嫔妃!尤其皇上宠爱的嫔妃。
否则回头追究起来,便是他们能力不足,还无医德医拼的大过错了。太医忙提醒道:“皇上可唤一唤庶妃,看庶妃是否高热晕厥!”
若是高热晕了,可就要比寻常高热更重上一层。
康熙心慌!也心急,太医不提,他便要开始唤人了,提了,更是着急道:“柔儿,柔儿,柔儿……”唤了好几声,但躺在床榻上,该应他的人,依旧沉睡着!
似一个燃烧的、沉睡的火炉子。她沉迷着,给不了天地万物回应!不太好!康熙心一沉,更是焦急,“沁柔,沁柔!……哈达纳喇.沁柔!”
一声比一声高,但没人应他!沁柔也应不了他。好困!好难受!人如囚鸟,困在囚笼中,醒不过来!
太医一看不好,这怕是高热晕厥过去了。赶紧吩咐道:“去拿酒精来;准备银针,为庶妃扎针;准备纸笔,另起方子。”
一连串的吩咐下去,两位太医简直是不敢再继续开药了的,方子都是他们斟酌着定下的,如今最适合庶妃体质、病症的方子,药也煎了喝了,但是没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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