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去咖啡厅,听说那孩子等了很久,你胡阿姨还问我是不是说错了日期。”叶姿很生气,“明明昨晚挂断电后就发了信息说今早见面,时序,你现在怎么这么不礼貌?‘“妈,我现在没这些心思,昨晚意气用事才答应了。”沈时序站在这栋从未来过的别墅前,望着绿叶隐掩的楼墙,说,“现在有事,挂了。昨晚那句我要死了反反复复响在脑海,如果只是伤心过度,为什么要这样形容
回到国樾枯坐一夜,彻底冷静下来逐事分析,陈嘉之许多回答都有疑点,可是多年以前没有想明白,时至今日也依旧不能,倒是前所未有的慌张破土而出,到天明滋生成一颗大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右侧面前的矮墙上贴着浣花溪6号,拿出钥匙开了门,随着齐腰的铁栅栏吱呀一声,沈时序走进小院。花草应该是物业一直在精心照顾,修剪的好也开得盛,空气漫着一股充满湿意的清新味道。
昨夜下过雨?明明睁着眼也记不太清
再次插.入钥匙打开房门,铺天盖地的白色映入眼帘。
所有家具全部置上了白布防尘布,就连楼梯也悉数盖住,垂下的布条因鲜有的空气流动而微微晃动,晃悠间露出支撑立柱原本的红木原色。一红一白,格外扎眼。
沿阶上行,木地板在脚底咯吱作响,走廊采光很好,不过头顶立式天窗上布满了枯叶。
推开其中一间卧室,沈时序站在门口,辨认着白布下的轮廓
大床、书桌、懒人沙发、柜子
一寸寸扫过,从境上书架抽出一本包裹着奇奇怪怪书皮的厚书,手指随手一翻,翻开一节来自11年前的数学课清秀正楷:
-我坦白,我好困
行草反间:
-还想不想要学分
-好吧,现在老师讲到多少页了
一不知道
那节课光看人打盹去了
把书放回原位,踱步走到旁边衣帽间里,透明玻璃门后挂着整整齐齐的衣服,其中墨绿外套、白色衬衣的校服格外明显。一件件实物如同昨日重现,隽永深刻的画面如潮水般涌进视线
并肩走过的校园、雨后的积水操场、偷懒的器材间、演讲的礼堂....
十一年前穿过的衣物、开视频见过的毯子、一起在电影院抓过的玩偶,都静静躺在橱窗
当年,他.....好像什么都没带走
拉开柜门取出校服,手指慢慢抚上硬挺阔落的布料,沿着口袋伸进,有笔、地铁卡,还有楼下的房门钥匙。为什么连钥匙都不带走?
日头渐高,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少年的嬉笑打闹
一个清脆男音问起:“今天还是去老地方写作业吗?
另一个微沉的男声,“嗯,早饭想吃什么。
”吃肯德基吧,嘿嘿,昨晚新学了了个词,闻鸡起舞,闻到肯德基的味道就掏钱包,至少要五十。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恍惚间,时间快速更迭倒退,天空亮了又黑黑了又亮,周遭事物也在不断变化,退回那个根本回不去的悠悠岁月。没有人永远17岁,但永远有人17岁
无论是曾经一起走过的年岁,还是正在度过的此刻,终究都还是来到终点,终究都变成昨天
昨夜狠话在此刻支离破碎,自弃般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双掌托着校服,无法原谅也无法阻挡般,沈时序把脸深深埋进去,在埋头中哽咽,不停颤抖努力想要抓住的人,努力想要好好爱护的人
什么都没留下,也什么都没带走。
只余残留在记忆深处的味道,在渐渐洇开的外套里,再怎么闻,都闻不到。
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随着外套渐渐洇开,一股异样味道窜进鼻腔,
或许在脸覆上去的那一刻就应该发现,不过心神太乱了
手掌透过外套伸进去,摸到一块块干硬布料,本柔软的衬衣意一触碰就碎了?
沈时序整个人一愣,随即立即把外套纽扣解开,时隔11年,终于露出斑驳,嵌硬的白衬衣,
乌黑碎屑捻在指尖再辨认,难以罱信,居然是血迹?
当年得到去医院的消息后,陈嘉之狂奔回家抓起刚换下的校服就走,后来保洁来打扫,房主没发适自然也不敢扔这件染血的校服再后来这家人走了,于是只能罩上外套挂回去
阴差阳错间,埋藏了11年的真相以这样一种离奇的方式揭开。
早上九点半,C市血液中心鉴定,旗下大多挂名法医,
刚上班没一会儿,来了位带着衬衣非常着急的鉴定者,与此同时上头来了特快办理的电话
在焦急等待的半个小时里,结果出来了。
”初步判定衬衣上有两人血迹,均为O型,时间大致在十年前,由外部侵染造成。
”若要查性别,还需提取细胞核测染色体
但这一个信息已经足够了
代位继承前提是母亲必然死去,始终查不到社会活动轨迹的父亲在哪里?
衬衣两人血迹均为O型,两个O型血型只能生出O型血型的孩子
而陈嘉之就是O型!以前还总闹腾说蚊子喜欢吸O型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