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
萧策只觉脑子嗡地一声,大叫一声身子本能地飞速前倾,反手抓住江书晚的手臂就用力往自己怀里拽。
只听“刺啦”一声脆响,江书晚身上的薄袄已经被撕下了一大截衣袖,而她整个人则“啊”的惨叫一声扑通坠入了冰冷的湖里。
不远处,一直在观望的江丰年怪叫一声,
“救人啊!”
一众仆从小厮哗啦一下冲上前来,将窄窄的白玉石板桥挤得满满当当。
随着江丰年的大吼,几个小厮扑通扑通跳下水。
好在此处的湖水只到膝盖那么高,江书晚跌坐进去后只扑腾了两下,就抓着小厮站起来了。
她一抹脸上的湖水,冻得瑟瑟发抖。冲着桥上的江丰年哭道:
“父亲,别怪表兄。他不是有意要推晚儿的。”
江丰年见江书晚抖得跟只鹌鹑一般,心疼得一挥手,
“快上来,别冻坏了!”
上了岸,早有婢女就近取了毯子,江夫人满脸心疼得抱住了江书晚。冲着一旁呆若木鸡的萧策嗔怪道:
“策儿,有话好好说。做什么要推晚儿下去呀。晚儿若是病了,耽误了明日入宫的吉时可如何得了?”
萧策呆呆地看着江书晚的表演,一颗心沉寂得犹如死灰。
江书晚紧紧得裹着毯子,依偎在江夫人怀里止不住地全身打摆,上下牙齿咯咯的打架,她用尽全力也才挤出几句话:
“父亲,母亲,表兄质问晚儿是不是妒忌大姐姐,将她推下水,以此换取进宫的机会?他也是心疼大姐姐,这才推了晚儿替大姐姐报仇。表兄不过是为大姐姐出头罢了,晚儿不怪他!”
“快去请府医。晚儿,你莫再说话了。赶紧回去,可别病了。”
江丰年一挥手,招呼婢女赶紧送江书晚回偏院。
等江书晚一走,江丰年语重心长地道:
“策儿啊,姑父知道你对书意的情谊。可你也不该如此鲁莽。书晚如今是皇上的女人,她若是有个好歹,我江府和你萧府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萧策惨白着脸,抖着嘴唇目送江书晚远去的身影。
他内心无比震惊,这才是晚儿的真面目吗?过去他认识的江书晚都是假的吗?
“好了,老爷。你没瞧见策儿也吓坏了吗?他和书意兄妹情深,为她出出气发发脾气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晚儿这不是没事吗!”
江夫人心疼地拍了拍外甥的背,江书晚的贱命哪有亲外甥重要。
江丰年瞧出江夫人的小心思,瞪了她一眼。见四下已无外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策儿,最近早朝我瞧着皇上一直咳。你在他身边伺候,可要用心呐!”
萧策突得回过头来,一双眼通红。
册选前,姑母已经来问过自己,可到了现在姑父还在试探自己!
“皇上龙体有恙,姑父作为臣子难道不该焦虑万分吗?书意表妹温婉贤惠,怎么不送进宫去伺候皇上替姑父尽忠?这难道就是姑父的为臣之道吗?”
萧策胸口憋着一团火,不吐不快。可为着江书晚的性命和前程,他又不能说出真相。
姑夫姑母是什么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
若是他们知道中了书晚的计,不知道又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腌臜手段在等着晚儿。
就算晚儿最后还是进了宫,可偌大的后宫死个位份低微的嫔妃,实在不是难事。
等来年再送了书意进宫,又有谁还会记得晚儿?
萧策想到方才,江书晚落水前说的话。
这个忙他只有帮她到底。
他气得一甩手,怒气冲冲的走了。
“噫!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江夫人呢喃着,一旁的江丰年却一脸凝重,不停的摸索着胡须。
“明日送完晚儿,你回一趟萧家。”
“怎么了?”江夫人不解。
“若册选前我只怀疑三四分的话,那现在就有七八分了。策儿虽没明说,但我瞧着皇上每日萎靡不振,只怕这病真的八九不离十了。你回去问问岳父大人作何打算?”
“老爷是要?”
江丰年瞧了一眼偏院方向,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要做两手准备。若晚儿注定成为一颗废棋,那咱们的书意就要待价而沽。江家能否更上一层楼,全在书意身上了。”
偏院里,红绡替“废棋”江书晚换下已经破损又肮脏的外袍,嫌弃地丢到了地上。
“什么破烂玩意,也配送给小姐您穿?”
江书晚裹在被窝里,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红绡,你昨日就想将这衣服大卸八块了吧?今日如你所愿!”
“小姐,这是安子特地给你熬的药,快喝了吧。”
红绡给江书晚递了一碗药,转身在那衣服上又恨恨跺了两脚,扔进火炉里才解气。
她挨着江书晚在床上坐下,心疼地摸摸主子的脑门,道:
“小姐,为了件破衣服,还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江书晚一口气灌了那碗药,苦得她直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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