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弥前脚刚走进厨房,秦肆酒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随后二人陷入了谜一般的沉默。
当秦肆酒看见大敞四开的橱柜时,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谁家橱柜里一双碗筷都没有?
秦肆酒又福至心灵地走到角落处,一把拉开冰箱。
双开门冰箱宽敞极了,可里面除了矿泉水就是啤酒,其余地方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陈弥下意识用目光扫了过去,然后也愣住了。
直到现在他才考虑到这个问题。
家里压根什么菜都没有,拿空气做吗?
秦肆酒莫名情绪不怎么好,眼神落在冰箱的某一处。
“...算了,跟我回家吃吧。”
陈弥刚准备点头,秦肆酒又有了动作。
他当着陈弥的面,一罐一罐将冰箱里的酒全都扔进了垃圾箱。
陈弥按住他的手,“做什么?”
秦肆酒耷拉着眼皮,周身的温度快要比冰箱还低。
他薄淡的唇勾起一丝冷笑,“你自己有心脏病不知道?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陈弥握着他的手下意识松了松。
曾几何时...他的确觉得自己命太长了。
两种情绪会反复地拉扯着他,叫他偶尔想死,偶尔又想好好活着。
但好好活着的前提一定是-
自己活着能让陈贵桥和赵晴兰不高兴。
陈弥脸色也沉了下去,面无表情地地回道:“那又怎么样?谁在乎呢?”
秦肆酒一点一点将他的手指掰开,每个字似乎都用了力。
“我在乎。”
秦肆酒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看谁不爽就该报复回去,让他们更痛苦,让他们为做过的错事忏悔,而不是躲在角落只会伤害自己。”
陈弥黑漆漆的眸子也盯着秦肆酒。
报复?
他的确是要报复,只不过不是现在。
等他们笑到最后的时候再捅刀子,才能报复得彻底不是吗?
喝酒也只是为了在漫长难熬夜晚,能让自己睡个好觉的途径。
陈弥的思绪忽然被拉到了昨晚。
明明平常整夜失眠,经常睁眼到天明的他,昨晚搂着小邻居,竟然睡得香甜。
或许...醉酒这个方法以后不需要了。
陈弥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秦肆酒刚刚说的话。
他忽然皱了皱眉,问道:“你之前认识我?”
“嗯。”秦肆酒依旧冷着脸,不是生气,而是一种担心。
“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
“什么时候?”
陈弥下意识地想要捕捉二人曾经有关系的痕迹,甚至听见他这样回答,心里莫名有一种极大的愉悦之感。
他又问道:“为什么我不记得?”
秦肆酒如实说道:“我们有很多前世。”
“前世?”陈弥愣了一下,轻笑道:“你以为这是在做梦吗?这么天马行空。”
秦肆酒的注意力都在啤酒上面,淡淡回道:“如果这样说你能接受的话,你可以这么想。”
他和秦肆酒一起,将冰箱里的啤酒尽数扔进了垃圾桶,扯着嘴角,戏谑道:“所以我们现在相当于在梦里相见?”
秦肆酒手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嗯,我们是在梦里见。”
在秦肆酒回完这句话后,空气安静了一会,只剩下东西扔进垃圾箱的声音。
陈弥的眼神随着秦肆酒的胳膊移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半晌后,他忽然动了动嘴唇,语气像是命令一般,可是声音又是那样的低到尘埃。
“你再说一遍。”
“什么?”秦肆酒回头问道。
陈弥哑着嗓子,“你说你在乎。”
秦肆酒看着陈弥的眼睛,神情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正经。
他如了陈弥的愿,再次重复道:“我在乎。”
一瞬间,陈弥黑漆漆的天空之上乌云俱散,终于有阳光从缝隙中挤进来,照在常年处于阴暗之中的他身上。
从厨房出来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从今天开始,或许陈弥想要好好活一次了。
陈弥看着秦肆酒,有些欲言又止。
秦肆酒自然察觉到了,问道:“你想说什么?”
陈弥想了想,开口道:“之前你说我是你的邻居。”
“是啊。”秦肆酒走到玄关处换鞋,“不然还能是什么?”
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弥,“或者我换一个问法...”
秦肆酒的手贴在陈弥的侧脸,缓慢往下滑,直到指尖轻点上喉结,一触即离。
“你想是我的什么?”
陈弥也摸不清自己的内心。
难道要说在这人翻窗的那天,陈弥就已经想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这算什么?
对他的灵魂一见钟情吗?
更何况...他有些摸不准小邻居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
陈弥在心中不停地劝告着自己。
千万不要贪婪太多,要慢慢来,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