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子还未起好进攻式,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小姑娘丢在了台下。
她是把自己举起扔下来的么?冯梓齐小脸儿通红,台上的霍潇龙是如此耀眼夺目。台下风月楼众人为她拍手叫好,小团子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儿酸,她吸了两下鼻涕,控制眼泪不让它流出。
霍潇龙呐,不是你把自己又养了一次。
是你身边人让你重新在人世间走一遭,原来活着,是这种感觉。
“甲班!霍潇龙!胜!”
对于自己小姐妹的胜利侯香香与大妮儿二人是早就预料到的,看着昂首挺胸回来的小团子,两个小姑娘立刻给她倒好茶扇扇微风。
旁边坐着的龙凤胎咽了口口水,幸好那天在郡守府动手的是侯香香不是她,就郡守府小孩儿都加一起都不够霍潇龙打的。
“下一场!辩学!诸位休息一会儿,请各位学子稍做准备”祭酒在台上说道。
诸位学子站起来给祭酒行礼散场。
辩学,就相当于辩论,以题为中心思想,双方据理力争。
圣贤书养育普天之下读书人,但圣贤说的就一定是对的么?若是不会思考,不会反驳,书就是死物。
辩学,就是教导学子,无论身处何地,都要有自己心中想法,不可盲从。
甲班与丁班学子对坐,静等祭酒宣布论题。
“城中有一壮年男子,每日辛苦做活,收入勉强支撑家中老母与他度日。直到其母病危,银钱难捱,男子偷之救母,被捕。论,男子应当伏法还是因苦楚释放。”
祭酒抬手示意了一下两班老师,让他们上来抽签。
冯远道与郭丰年拿出纸条看了一眼,二人相对行礼,把纸条递给祭酒。
老人家提高声音继续说道
“甲班!认罪伏法之辩。”
“乙班!人情苦楚之辩。”
“诸位,请!”
两位老师坐在各班首位看着奋笔疾书的学生,面上带笑,只有甲班这里的霍潇龙眼巴巴瞅着他。
冯远道冲她点点头,其实这位先生教小团子这么久还是了解她一些的,孩子年纪小,这种口舌之争霍潇龙一直不喜欢。
她若是想做什么事必定直接斩断前路所有阻碍,一往无前,不择手段。
小团子本人也不知道怎么去辩论这件事,她心中有杆秤衡量对错。让她发号施令告诉诸位想要的结果可以,让她因为这些事儿与人辩论,难上加难。
没啥,嘴笨。
“学生以为,男子平日兢兢业业为人忠厚,未曾做过坏事,今日所犯之罪都是因为一番孝心,所以,应当给他一次机会改过,等他母亲病好后,其再也不会犯这种错。”
“你将大燕律法至之于何地?偷窃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恕在下直言,此等行为难以服众。”
这两个论点在年纪较小的孩子里,乙班更占上风。孩子都未有太好的是非观念,情绪共情更能左右他们。
“那他就眼睁睁看着母亲病死?百善孝为先,连最基本的反哺都做不到,他羞愧为人!”
甲班众人已经不知如何反驳,人家搬出了百善,什么事儿能比自己家人生命更重要呢?何况她还是生你养你的母亲。
“并不是如此!”
孙子夕站起身,小妞妞一身学子衣,头上戴着青色发带,她大声说道。
“他首先是大燕子民!然后才是他自己,无论他是谁的儿子,他都是大燕子民,没有大燕就没有他,他触犯的是大燕律法,其罪必罚!”
“那他母亲……”
孙子阳放下手中毛笔站在妹妹旁边说道
“世上病死没钱治的人何其多,难道他们每个人都去偷么?若是偷的不够呢?去抢?去杀人?”
“母亲在病榻缠绵,你不是他,怎知他心中疾苦!平日辛辛苦苦靠劳苦度日之人,岂能是你口中大奸大恶之人?”
小姑娘双手放开甩了两下袖子,换了个女子礼站在案前继续说道
“法!首要之事就是公平!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可置大燕律法不顾。若是今日放了他,改日还有旁的张三李四因为救母救父去街上烧杀抢掠呢?到时县令大人应当如何判?全放了么?那苦主呢?谁为苦主伸冤?”
“若是他偷的恰好是苦主的救命钱呢?恰好是苦主母亲的救命钱呢?”孙子阳在一旁反问道。
乙班众人眉头紧皱,看向先生之前定好的主辩,对方站起身说道
“你们说的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为人子,他没有办法,我相信在座诸位若是与他交换,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平常疼我们为我们付出一切的母亲,她值得我们奋不顾身。”
他在用共情,用共情让在座学子换位思考,若是你处于他的环境里,你会比他做的更好么?你会不会做与他一样的选择?
“母亲值得,但母亲绝对不希望我们这样做。”小姑娘瞅着对方主辩说道。
“母亲,她不会希望自家孩子为了她受一点儿苦楚,更何况这是下大狱挖矿的大罪。犯错就是犯错,有错不罚,人心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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