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钦低眉,看了她,“你还是要回去?” 她淡然笑了一下,紧了紧大衣,低低的一句:“逃避从来不是办法,不会去还能如何?” “我搭你的车吧。”沐钦忽然这样一句,随着她的脚步。 傅夜七略微愣了一下,看了他的车,只好点了点头,上车之际,又被他抢先一步到了驾驶位一侧,听他低低的一句:“我来开吧!” 傅夜七忽然笑了一下,从安玖泠的事情之后,沐钦变了很多,不说极少回玫瑰园,哪怕回了,也不会再如从前那么阴阳怪异的说话,沉默居多,但见了她,似乎话还不少。 “我最近在学厨艺,想着什么时候从沐煌退出来兴许开个酒店,是不是?”沐钦淡笑着,略微侧首,试图让气氛轻松下来。 她明白他的意思,却淡然一笑,“我自己都没什么,你倒是挺紧张!”略微松了口气,她转头看了沐钦,嘴角微挑,“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你不用担心,奶奶……也没错。” 她说着转向窗外。 沐钦抿了抿唇,磨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也不说话了。 傅夜七往玫瑰园的时候,沐寒声已经在到了。 老太太拿出鉴定书,什么也不说,就摆在他面前,“这是司暔和蓝修的亲子鉴定。” ‘DNA条形码分子鉴定书’映入眼帘,沐寒声却稳稳的立着,冷峻的脸,表情都不曾变半分,也不弯腰矜贵的腰身,只转向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 “您这是干什么?”低沉到透着压抑的嗓音,不过几个字,薄唇便抿如直线。 陆婉华紧了紧权杖,至少,孙子这反应没有过激,她放心了,凡事还能坐下来谈。 舒了口气,老太太开了口:“看你这样子,是知道了,还是司暔周岁那晚,也猜到了?” 沐寒声终究是坐下了,五官、情绪,一切都敛得极好,不再慵懒的倚着沙发背,而是上身前倾,双肘支在膝盖上,抵着坚毅的下巴。 “这儿还有一份,是你和司暔的鉴定报告。”老太太看了他,又说了一句。 她做过的调查,总要都说出来的。 沐寒声转头,英眉微拧,“您都做了什么?” 老太太知道他们会不高兴,可,“我这也是为你们好,这些事总要挑破的,否则,依你的性子,你们这婚何时是个头?” 垂下手,沐寒声侧首,“结果呢?”眉峰紧了些,“有什么用?” 这! 老太太也皱了眉,“如今就证实了,司暔是蓝修的儿子,可小七是你的妻子,是沐家孙媳妇!我能不担心小七对沐家念恩,可你这不温不火的性情,我不得不担心蓝修哪天就因着司暔将小七抢回去!” 沐寒声闭了闭眼,些许躁意,“奶奶,这些事您别再插手,这让夜七知道,该寒心了。” 原以为,老太太前些日子总是早出晚归,总说去串友门是真的,看来,是查这件事去了。 陆婉华是有那么些置气的,寒声出事那一年,和这件事正好对上,哪怕孙媳妇做了这些事,事后明白的说了都是好的。 “总归我不管!”老太太略微的气,“这个孙媳妇是沐家的,谁也抢不走!老太婆我也一把年纪了,她要么立刻与你复婚给我生个重孙,要么,把司暔接回来,她的儿子,便是我的重孙!” 沐寒声拧眉,老人的心思他能理解,但…… “您该知道,来硬的,于她无用。”她从来不吃硬的,“逼她,等于将她往外推。” “那你说怎么办?”陆婉华杵了杵权杖,这么些天,也憋得久了,“让你们就这么猴年马月的拖下去,我到了阴曹地府还能给你们抱孩子吗?” “奶奶!”沐寒声打断了不吉利的话。 陆婉华叹口气,“小七这孩子也是,她受过什么苦,奶奶知道,所以才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你说她!她……她当年杳无音信,就这么跟着别人生儿育女去了?我能不生气吗?” 沐寒声眉峰微伏,“兴许是反过来的呢?” 是她因为怀有身孕,所以杳无音信。 这下老太太叹气,他和小七感情好,那是最好。 “看你这态度,这事便这么定了!”陆婉华忽然说了一句。 怎么定?沐寒声转头。 可不待他开口,蓦地想起什么,问:“您是不是也把她叫回来了?” 是,傅夜七的车适才已经到了玫瑰园门口。 家门口,是她不疾不徐的往里走,身后跟着沉默的沐钦,读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是九月中旬,荣京到处都透着秋末的凉薄,连这磅礴大气,地处世外的玫瑰园都没能幸免,傍晚的秋风一袭,小径沿边的松杉抖出几许‘莎莎’声。 她一如既往的进屋,换鞋,挂好大衣,转身进客厅,已经见了沙发上等着的两人,同样情绪不明,沐寒声看她时,好似欲言又止。 看来她回来得不是时候? “奶奶。”她依旧乖巧的打招呼,目光却定在了茶几上,两份鉴定书。 随即转开目光,神色几乎没有起伏。 “奶奶,既然您都查了,必定是想好了如何处理,您说吧!”她很坦然,却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