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想事情想的出神,也并没有注意到时间过去了多久,这会儿听见秋壶她们的声音下意识地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哦,并没有看出什么。
她坐在廊下的圈椅里,原本是手臂撑在膝盖上托腮沉思的表情,看完外头的天色之后李沈娇的视线这才落到四爷身上。
她站起身,觑着四爷的脸色。
嗯,不大好。
身后的苏培盛连忙打千儿,倒是一副等来救世主的表情,李沈娇心中明白了几分,她上前行礼,行礼之后又主动提起:“方才看见那两个小子回来便知爷应是也回府了。小厨房热着参汤,爷先喝碗参汤暖暖身子。”
她上前搭了搭四爷的手背,四爷的手冰凉。
李沈娇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都能想象到前院里得是有多剑拔弩张了,四爷和福晋,若说当办公事的同袍那说不定倒是挺合得来,但要是说做夫妻……一个倔驴冷冰冰牛脾气,一个好面子不肯低头,纯纯就是给自己添堵……
跟怨偶似的……
难怪十三阿哥的婚事德妃娘娘挑的慎之又慎,如今也时常叫兆佳氏进宫去说话。
李沈娇走了回神,回神时四爷已经被她拉着往内间去了。
两个孩子这会儿正在书房里说话呢,今儿个是四阿哥进学头一日,学是没学什么的。
听说阿玛来了,姐弟俩便一起往正房来了。
两个孩子到了,四爷的冷脸微微收敛,他听着姐弟俩说话,面色稍霁。
李沈娇推了推参汤,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四爷和福晋之间没了情分对她来说自然是好事,只是偶尔她还是忍不住感叹,人与人之间的情分真是说不清楚的。
哪有天生就合得来的性子啊。
只是这事儿的因头是二阿哥身边的哈哈珠子,这就不是李沈娇如今这个身份能去提去问的了,她只能装傻缄口不言。
四阿哥这孩子确实是机灵,他也一个字不去提前院的事儿,只说回来之后和姐姐都做了些什么,二格格也不傻,她比四阿哥更懂得怎么哄阿玛高兴。
这点倒是有些像李沈娇。
李沈娇有时候觉得二格格会撒娇哄人就是同她学的。
她觉得挺好的,动动嘴巴就能解决的事儿那就算不上是事儿,人的嘴巴,在说软乎话的时候同样也能给人捅刀子,这也是一种本事,能屈能伸。
这一点,福晋显然就是到如今都还没学会的。
万幸她是福晋呢,若是格格或是侧福晋,那可有得受磋磨的。
不过换句话说,若是李沈娇是福晋,那行事自然不能像现在这样,毕竟管着那么大个后院,自然不能像如今这样每日无所事事。
所以说,许多时候还是一个人所处的身份地位无形中影响着一个人的行事。
不过李沈娇不是福晋,这种假设怎么都不会成立。
李沈娇在心中好笑过一回,抬眼看着两个孩子在身边笑作一团的模样,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她今儿个想得事情有些多,她也懒得去陪着两个孩子沐浴了,只让秋壶她们去盯着些,自己则是懒懒地窝进软榻里。
眼见着进了三月里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真是睡觉的好时候。
李沈娇没一会儿便阖眼了,倒是把四爷晾在一边儿生闷气。
左右这闷气也不是对着李沈娇生的,李沈娇打瞌睡打的毫无负担。
只是她才阖眼没一会儿便被四爷给拉起来了,李沈娇的困意正浓,眼见着就能美美地睡一觉了,睁开眼时强忍怨念望向四爷。
不过四爷瞧着比她还要不高兴一些。
“瞧不出来爷不高兴呢?”四爷说完又冷哼一声。
两个人挤在一边儿软榻里,也不知道四爷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沈娇抬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妾身也没法子呀……妾身也做不了什么呀。我……我总不能说人家的坏话吧?”
这个“人家”自然说得就是福晋了。
不论如何乌拉那拉氏都是四爷的嫡福晋,李沈娇若是当着四爷的面为了哄四爷高兴去说福晋的坏话,那她可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李沈娇也没法子哄四爷高兴,就让四爷自己消化消化呗,今儿个不高兴,过几日总归就会忘了这事儿的。
男人忘性大,要是四爷真还记得,那就去找福晋吵一架哦,反正她是出不了主意的。
她连捧哏都不敢。
四爷原本心里是一肚子的火气的,只是这会儿听了李沈娇这话忽地又觉得好笑起来。
李沈娇这话说得其实没什么错,只是太直白了些,直接的都有些不像李沈娇了。
但这样的李沈娇却并不违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沈娇便已经一头扎进他怀里了。
“爷,咱们早些安置了吧。有什么事儿等明儿个再说吧。”
等明儿个她睡醒起来四爷早走了,这事儿也就算是翻篇了。
她是真有些困了,今儿个她没午睡呢,晚膳又是草草吃了碗馄饨打发了,这会儿被四爷拉起来,那困劲儿更强了。
不过这其中还是有她装出来的成分,她是真不想和四爷说福晋这事儿,她说福晋好又太